五月初,西山行宫静养的天寿公主被行刺。
在这位病公主回宫的第二天,裴烨与他的大女儿——兴宁侯府世子夫人裴珂,也像陆元梓一样,突然口不能言。
这开国公府、吏部尚书府,还有兴宁侯府,都是京中举足轻重的人家。特别是裴烨,他的一举一动足以影响朝局,想瞒都瞒不住。
三府暗中寻医问药,折腾了半个多月,终于能正常说话。但这种招人眼的怪事,令裴烨在朝堂上颜面尽失,京中无人敢提及此事。
思及此,刘健恍然大悟。
今日真是被那个卑贱的小人给气糊涂了,他抬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神色尴尬极了。
不过,似他这种爱捕风捉影,睁眼说瞎话的人,最擅于转移话题。
很快,他就找到了方向,化解了这份尴尬。
“陆国公,你出身寒微,有所不知,裴贺两家虽同为世家,但裴家乃我大秦第一门阀,裴氏的家族底蕴,可不是江南贺家能比的。”
刘健厚颜无耻地拣回了先前讨论的话题,又顺带着给陆元梓普及了一下有关裴家的门阀历史。
“裴氏历朝至今,出了宰相、尚书、将军各达二十多人,封爵者达四十九人,与历代皇室联姻,出过皇后二人,太子妃四人,王妃数十人,驸马十二人等。”
“这就是其他世族不能与裴氏相提并论的地方。”
说到这句话时,还意味深长地瞥了陆元梓一眼,目露得意之色:“即便是孟氏、卢氏这样传承了百余年的诗礼大族,也是难望其项背。”
“论门第,这太子妃之位当属裴氏!”
兴宁侯听得一愣一愣的,真是人老不要脸,越老骨头越软。再打眼一瞅他亲家,果然嘚瑟的不行,显然刘健这一通马屁,拍得他很是舒服。
陆元梓在心里暗道了一句:“文人就是娇情。”整天标榜世家风骨,他可没从这话里听出一丝半点的什么风骨。
老匹夫,明着不骂了,却又话里话外暗示他出身低贱,不懂所谓的世家输赢,拼得其实就是家族的底蕴与声望
陆元梓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还算平静。
不想再理会刘健,便转身,眯眼望向窗外。
午后的太阳正烈,炽热的光直射湖面,幽深的湖水宁静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唯有湖底恍惚荡漾出树的千种姿态。
他看着看着,便觉得眼前的一切,恍如这湖中之影,一碰就碎了,心里顿生一片苍凉。
前来赴宴时,夫人追出二门,苦苦相劝:“国公爷,你是圣上御笔亲封的超品国公,何必上赶着去巴结裴尚书?这次是丢了官职,再往后保不齐哪天,便会被他们算计的夺爵失命。”
……
公主遇袭后,陆元梓虽心生疑虑,却也没多想。此时想来,便觉得那日发生的事,实在是过于巧合,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裴尚书的幕僚吴师爷来找他喝酒,酒至半酣,吴师爷顺手卜了一卦,道:“傍晚有暴风雨来临,可能会引起山体滑坡或山道坍塌。”
吴师爷的六爻预测术很厉害,对于具体事件的占卜,他从未错过,这也是裴尚书看重他的原因。
为了西山卫将士们的安全,陆元梓当即下令关闭营卫,暂停巡逻,不准任何人出入。
事后,得知马坳村石桥被炸,公主在西山卫眼皮子底下被扶桑武士行刺,他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圣上问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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