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常发生的,等她闹得没有力气了,也差不多该消停了……
陆雪语在西苑闹得沸沸扬扬,动静甚至都传到了东苑。
午后浅眠的人被吵了醒来,看向屋内一片的暗黑,疑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虚弱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那鲛绡帷帐之后一个单薄瘦削的人影挣扎着起了身。
“娘娘怎么醒了?这才躺下一炷香的功夫啊!”贴身的丫鬟很快一脸心疼地上前,拉开帷帐,看到那个骨瘦如柴毫无神采的女子,一股泪意使劲憋在了鼻尖。
高萌就着丫鬟的手坐起,靠着软垫,虚弱地笑了笑,“本就睡得浅,有一点点动静就无法安睡了。”
她叹一声望着屋内的暗黑,一片压抑地死气沉沉。
为了让她能好好休息,所有的窗帘帷帐都下了,却也没有多少效果。
“把帷帐都拉开吧,黑黢黢的怪冷清的……”她也没意识到这句话里的落寞,可丫鬟还是忍不住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三皇子以前总还是会时不时来看一眼,可是现在,少说也有三个月不曾见过他了,而娘娘的身子却是每况愈下。
丫鬟急急忙忙跑开。装作去拉开幕布窗帘,却是背着高萌狠狠抹了一把泪,再回来时。又换上了一副欣喜的面容。
“西边那里闹起来了,听说侧妃娘娘刚从三皇子的外书房回来。指不定是被骂了,如今正在自个儿院子里发脾气呢!”丫鬟颇有些幸灾乐祸,说得眉飞色舞,可高萌却没有半丝喜悦。
“是这样啊……”她喃喃自语着,透过床前的屏风看向窗外透进来的日光,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郁郁无光,竟如死灰一般沉冷。
再怎么风华无双的绝艳女子,在夫家失去了丈夫的关怀。失去了亲情的温暖,也是会渐渐枯萎萧瑟的。
而高萌,就像是那洁白芳香的荼蘼花,到了这初秋时节,终究还是错过了她的花季,慢慢走向衰败了……
那丫鬟瞧着高萌眼中的死寂,偷偷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尽力开始说一些高兴热闹的话。
“三小姐如今被封了荣嘉县主,一时风头无限,各大高门公子哥都来高府提亲了!——听说早先退婚的将军府后悔了。如今可劲地想再结姻亲,老爷却是给他们甩了脸子,只两个字。没门!”
高萌听后噗嗤一笑,憔悴的面容总算恢复了一些活力,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点头说道:“是啊,爹爹这一回可是扬眉吐气了!阿荏本就是块璞玉,那南宫家的公子错把珍珠当鱼目,退了这门亲事,就甭想再打什么主意。——我们阿荏,可有的是人要!不差那南宫越一人!”
“可不是嘛!”丫鬟见她恢复了一些生机。心中也是一喜,又道:“人家被封郡主县主。可都是粘连了皇室宗亲关系的,也就我们家三小姐。一切都靠了自己的本事来!若要做咱们三小姐的仪宾,哼!没一点本事可别想!”
她看到高萌含笑点头,心中渐渐起了一丝小心思。
娘娘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她又不能随随便便回娘家,倒不如让三小姐过来瞧瞧,兴许心情还能好一些。
听说三小姐和世子妃也有交情,若是能请来世子妃,说不定娘娘的心疾也有得治呢!
……
午后的揽月阁宁静致远,满园竹叶散发着淡淡幽香,周遭的一簇白菊已是初具傲骨,鲜亮洁白地令人赏心悦目。
凉亭的石桌旁,坐着两个人,男子黑衣长衫,身形健硕,眉宇间透着傲然霸气,只是此时,他的嘴角含笑,正是一脸宠溺地望着对面的女子。
女子白衣墨发,闲散地拖着下巴,另一只手中正摩挲着一粒黑子,莹白晶莹的指间一点黝黑锃亮生光,足以绚丽夺目。
卿黎抿了抿唇,良久,终于将黑子放回了棋盒,无奈耸了耸肩,苦笑道:“都与你说了我不会下棋了……”
连输三局,可真够丢人的……
她没好气睨了眼一脸笑意的凌逸辰,捧起茶盅喝了两口,那清淡回甘的滋味萦绕舌尖,才算将方才的闷气一扫而光。
凌逸辰闷声轻笑,“我还以为你是谦虚,没想到是真的不会……”
不过也不能说不会吧,至少规则还是懂的,总不至于闹出走错的笑话。
卿黎冷哼一声:“我可从来都是诚实的孩子,谦虚这种没有实际效用的事我没兴趣做!”
斜斜睨一眼他,她眨了眨眼挑眉笑道:“你在这里光欺负我了,怎的不去找父王玩玩?”她可没忘记,某人上回可是输了个底朝天……
凌逸辰朗声大笑,起身坐到了她的身侧,捉住她的手,轻笑道:“我就喜欢在这里欺负你,父王他应该是能理解的,对吧?”
他挑了挑剑眉,一脸的促狭更是让她气闷。
这厮绝对是和段俞风呆久了!居然染上那只狐狸的二三德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