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两个丫头眼神躲躲闪闪,卿黎不禁好笑。她们连说谎都不会,还想骗过她吗?
不顾两人的欲言又止,卿黎径自走到凌思迩面前,只见她原先红润的小脸上已是微微泛白,光洁的额上也带了一层细小的薄汗,无论神色装得如何轻松,可眸中的隐忍依旧辨得分明!
这个丫头,从来都是将所有情绪写在脸上,能够装成现在这般,已是极为难得了……
无奈叹了口气,卿黎坐到一边圆桌旁。
黄木药箱还放着未曾被收起来,就这样还要怎么瞒天过海?
“手伸出来。”
淡淡的声音,不带情绪,凌思迩一时间也无法辨别卿黎是不是生气了,只试探着唤了声:“姐姐……”
卿黎默默整理着桌面上被拿出的瓶瓶罐罐,都是些治疗烫伤的药膏,这丫头被烫了?
感受到思迩的紧张,还有语气中隐忍着的痛苦,卿黎既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还是无奈妥协了,“行了,拿出来吧,兰溪和安宁在医术上都是半吊子,要是耽误了就不好了!”
平和温暖的笑容总算是抚平了凌思迩心中最后一丝不安,她刷一下就哭了出来,也不再多加顾忌,伸出了右手,“姐姐……好疼啊!那个烙铁……就这么飞到我的脸上……呜呜,我吓坏了……”
她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刚刚为了忍耐耗了她很大的力气,现在哭出来,才觉得疼痛舒缓了一些。
卿黎眸光怔怔地锁住她臂上那块伤痕。
如玉般水滑的肌肤上有很大一块被烫伤,周边起了许多个水泡,颜色深深浅浅,甚至有几处都被烫成了死.肉!
该是安宁兰溪她们做了些紧急处理,所以此时红肿不是特别厉害,可这个伤,已经足够严重了!
烫伤的部位。仔细看着,隐约能辨别出是段式马场的标志。
一般为了防止马匹丢失,马商们都会在马匹的臀部烫上自家标签,再结合思迩刚刚说的话。应该是她和段俞风去了马场,而那烙铁又不知是何缘故飞往她的脸上,她一时情急便拿手一挡……
思迩自小娇生惯养,平时怕是被蚊子咬上一口都能惊动太医的,哪里受过这么严重的烫伤?
“这伤,就是好了,怕也要留疤了……”即便用上碧瑕膏,也至多只能淡化疤痕,毕竟是一些被烫坏了的死.肉,要再修复就不是简单的事了。
凌思迩的手颤了颤。眸色微暗。
女子皆重外貌,这伤虽是在臂上,可总也是不好看的……
卿黎细心给她抹上药膏,尽量不去弄疼她,一边还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弄成这样,段俞风都没什么反应?”
那只花蝴蝶,虽说名声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啊!没道理思迩都受了伤,他还无动于衷的!
听到段俞风的名字,凌思迩原先紧绷皱着的眉舒松了几分,神色也缓和了。努着嘴可怜兮兮道:“我,我跟他说我没事,然后就急急忙忙回来了……”
天知道她当时是怎么强忍过那阵疼痛的,差点就痛晕过去了!
可是,她又不想让他担心……
而且,这样事情要是闹开。后面的收场也会非常麻烦,不仅姐姐为难,就连他也会被牵连进去,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看到的。
所以,她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匆匆告了别。
她想,以姐姐的医术,一定可以帮她尽快恢复的……
卿黎手下一顿,睨了她一眼,唇角欣慰地轻扬。
小丫头竟然也学会为别人设身处地着想了!
莫不是爱情真能让一个人改变心性,变得成熟懂事?
无解地摇了摇头,卿黎继续为思迩处理伤口。
情爱的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非身临其境者难以窥得。
或许在他人看来是一种苦痛折磨,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却恰恰甘之如饴。
思迩,只不过是找到了那眼甘泉而已。既如此,她也无话可说。
……
处置了思迩的烫伤,卿黎决定去凌云阁找凌逸辰。
他几日来为了西川的事已是忙得焦头烂额,往往到深夜都不曾歇下,两人见面的机会也渐渐少了。
可是今日,她既然在夕颜那里得到了消息,那么,交给凌逸辰,由他出面处置便再妥当不过……
凌云阁,她是第一次来。与揽月阁的竹林婉转不同,凌云阁内尽是苍劲有力的松柏,建筑风格也更加冷硬刚烈,和他本人很像。
这里是凌逸辰处置事务的所在,平时不许人打扰,便即使是她,也同样得经过主人的同意才能进入。
她静静地倚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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