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朝廷但有什么对不住沐家的地方,靖安侯府必然首当其冲!”
说着话,李信给父子两个人都倒了一杯酒。
“李信名字里有一个信字,平生说话也从来没有食言过,今日不说别的,若他日沐家罹遭大难,靖安侯府必然先沐家一步瓦砾不存!”
还不等沐青说话,一旁的沐英就笑着说道:“父亲你放心,长安他最是重情义,从前在羽林卫里一起做事的兄弟,每一个都惦念着长安的恩德,至今逢年过节,长安他还让人去那些没了的三十几个兄弟家里送东西。”
“况且沐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父亲再说这些,也没了什么意义。”
沐青微微摇头。
他低头喝了口酒,然后抬头看着李信。
“侯爷重情义,这个老夫是信的,但是当今的这个大晋的皇帝,是不是也像侯爷这样重情重义?”
“他日如果这位姬家的皇帝要杀我们,侯爷无能为力,即便靖安侯府愿意与我们同死,也只是多死一点人,于事无补。”
他目光深邃,紧紧的看着李信。
李信也低头喝了口酒,想起了那个远在京城的“魏王殿下”。
当初的魏王殿下,是个胆子略小,有野心但是不够狠辣的皇子,那时候的李信,基本可以摸清楚他的性格,但是从这位魏王殿下变成了太康天子之后,李信就越来越不清楚他将来会干什么了。
也就是说,李信自己也不能够肯定,这位太康天子会不会玩那一套兔死狗烹的把戏。
毕竟历代帝王,能够共患难的多,能够同富贵的太少了。
倒不是说这些皇帝舍不得荣华富贵,是因为只要坐上了那个位置,就难免会变得疑神疑鬼,担心有人会觊觎他的位置。
在这个世界,所有有可能威胁到他地位,或者说有能力威胁到他地位的人,都变成了罪过。
靖安侯与沐青碰了一杯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与沐叔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李信放下酒杯,自嘲一笑。
“当今的太康天子即位之后,不止一次的公开说我是新朝第一功臣,正因为如此,我尝尝睡不好觉。”
“当初太康天子是如何即位的,想来沐叔也听沐兄说过了。”
当今的天子,是宫变夺位的!
不管有没有先帝的诏书,天子得位不正已经是事实,正因为如此,李慎之流才有可能在西南,借着废太子的名头,弄出这么大的声势。
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
“这是一个天大的污点。”
“不管是我,还是当初一起做事的人,心里都难免惴惴,而且我现在也不是自己一个人。”
“我不是圣人,所以我也会为自己谋算。”
靖安侯爷默默的给自己到了杯酒,然后又给沐青倒满。
“这支义军,朝廷那边只知道会相帮朝廷,并不知道我可以节制。”
“因此,这支南蜀遗民组成的义军,就是将来靖安侯府与沐家在朝廷的底牌,也是我们安安稳稳生存下去的依仗。”
李信仰头一饮而尽。
“沐叔,其中关窍,您应该想的明白。”
沐青脸上这才露出一个笑容,他也端起酒杯。
“侯爷,老夫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