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自从常相依回来以后,只要是他没有事,他都会去相依殿。并且,他还入住了相依殿。她,是后宫里失宠的嫔妃,也是古今唯一一个,自从大婚那夜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过皇帝垂怜的贵妃。她成了,后宫里的一个笑话。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结果,她也要固执的嫁给他,怨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傻,就算是他对他无情,她也要苦苦等他回头,看自己一眼。
他的眉宇之间有一抹疲倦,她走过去,为他揉着头,柔声道,“皇上,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纳兰月闭上双眼,享受着她的服侍。
“婉知的按揉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他淡淡说到,却是答非所问。
慕婉知愣了愣,没有想到他会提起这件事情,她的心中酸涩,但是她的手却始终没有停下来。
她道,“若是皇上喜欢,那么就多来臣妾这里走走。”
她的言语中含着淡淡的忧伤,令纳兰月心头募然一痛。
“你这又是何必?婉知,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便告诉朕。”
慕婉知停了下来,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坐下,眼含泪水的看着他,“皇上。”
她拉起了他的一只手紧紧握住,嘴角含笑,而她眼中的泪珠,却是毫无预兆的滚落下来,“在婉知心中,你就是婉知的一切,婉知求你,不要赶婉知走。”大婚的第二日,他知道了一切后,便告诉她,如果有一天她想要走了,就告诉他,他会送她离开,会给她足够的赔偿?但是她不要他的赔偿,她只要一个,可以就在他身边的机会。他看了看她,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寝殿。就在她以为,他会将她送出宫时,年公公却来宣旨,旨意便是,赐她贵妃名位,入住咏黎宫。
她到底还是,得到了他的承认。
今天,他又将那天的话提了出来,真的令她,十分恐慌。
纳兰月一手为她抹去她的泪水,“婉知,朕给不了你幸福的。”
“皇上,婉知只求皇上能给我一个留在皇上身边的机会,我知道,你爱葛小姐,婉知不会奢求皇上也爱我,婉知只要在皇上的心里,能给婉知留有一个小小的位置便好。”
她的眼泪,滚落到他的手背上,融化着他。
“婉知,你不怪朕吗?”纳兰月认真的说,“如果不是朕………”
“怪,”她重重地点头,更多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湿了她精致的妆容,为他,而画的妆容,“婉知当然怪皇上,怪皇上的狠心,怪皇上一直都想赶婉知走,怪皇上,连一点儿怜惜,都不肯给婉知。”
“婉知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要过,留在一个人的身边,看他长出第一根白头发,看着他长出第一条皱纹,陪着他,走完一生。但是婉知知道,这一些,我都是奢望了。所以,婉知不要那么多,我只要,他,能给我一个机会,在心里面给我一个位置,一个可以留在他身边的机会,一个在他心里面,小小的位置。皇上,难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吗?”
纳兰月愧疚的看着她,是他,亏欠了她,害了她。
本来,慕婉知可以在那个安宁美丽的地方度过她的一生,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这无疑是最好的福分。
一年以前,他去洛城,为了阻止夏梦雨与颜池相见。他知道,夏梦雨并没有死,虽然他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出为什么夏之祚为什么要让夏梦雨装死,而且夏之祚在宣布夏梦雨的死讯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也离开了人世。民间都传言,夏之祚是因为痛失爱女,郁积于心,感染风寒后便是药石无医,就这样,一代忠臣,便驾鹤西去。
忠臣?不错,夏之祚在朝野时,也的确为百姓做了许多事,也的确是,向华帝进谏了不少忠言。其中还有,弹劾他的。可是华帝刚愎自用,况且忠言逆耳,他根本就不拿夏之祚所奏当一回事。其实也怪不得华帝不听忠言,只是他任何事情,都做的天衣无缝。而夏之祚要皇帝弹劾他的原因,莫不过他的声威一天天膨胀。
他十八岁入朝为官,官拜一品。
十九岁请兵抵抗齐国,不出一月胜利而归,至此,左迁为神勇大将军。
二十岁,洪水泛滥,民不聊生,他请旨安抚万民,助百姓度过了灾难。
此后,李丞相懜,众望所归,他左迁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他的权力,渗透到了朝野的各个方面。
他的目标,是夺得天下,但是这第一步,便是,推翻常氏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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