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疯妇

是……雪遥？”

    宇文雪遥心中一惊，不觉后退了几步，她转过身看向那位女子，疑惑道:“你我素昧平生，你怎得知道我的名字？你又是何人？”女子缓缓走下台阶，站在宇文雪遥面前，细细瞧了一番，苦笑道:“你和你母亲长得真像！”

    宇文雪遥看清楚了这位女子的容貌，笑道:“你年轻时，肯定也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闻此语，那女子的神情顿时大变，竟仰天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力竭刺耳，宇文雪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那女子的眼里噙着泪花，苦笑道:“美丽？美丽于我而言，已没了任何意义，一个被皇上抛弃的女人还要美丽何用？”

    宇文雪遥紧蹙眉头，追问道:“你也是父皇的妃嫔？可是，你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穿着也如此简陋？”话音刚落，殿后绕过来一名宫女，“夫人，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宫女见到宇文雪遥后忙欠身行礼。

    “殿内和殿外又有何区别？还不是一片凄冷，冷得让人彻骨。我在这里度过了十六个寒冬，难道还怕这一会儿冷不成？”那位宫女不再言语，只在一旁垂手侍立，这女子复张口道:“菱栎，你先退下吧！我要和公主说说话？”

    那个叫菱栎的宫女应声离去，这女子拉过宇文雪遥的手，两人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女子一直盯着宇文雪遥，宇文雪遥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女子叹道:“你长得真像你母妃，皇上肯定十分疼爱你！”

    宇文雪遥笑问道:“你认识我母妃？”女子见宇文雪遥疑惑，忙解释道：“皇上还是临安王时，你母妃便在王府了，我是皇上登基之后才入宫的。可我与你母妃的命运一样悲惨，她死了，我也失去了皇上的宠爱，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去处，一晃已经十六年了。”

    宇文雪遥的心中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她的眼神惊异，激动地站起身来，追问道:“你说什么？我母妃死了？她不是好好地活着吗？你怎么可以恶语诅咒她呢？”那女子脸上的神色猛变，疑惑道:“怎么可能？若是你母妃尚在人世，我又怎会被打入冷宫！”

    宇文雪遥再次被那女子冲动的神情惊吓到，那女子竟然冲过来似疯子一般狠狠揪住宇文雪遥的衣服，“你母妃怎么可能活着，她是因为生你而死的！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告诉我！你母妃是谁？你又是谁？”

    宇文雪遥被吓得浑身瑟缩不已，任凭眼前这个疯妇揪住自己肆意甩动，她的声音颤颤巍巍道:“我是雪遥啊，我母妃是简昭仪！”闻此语，那女子先是一怔，随即松手，放开了宇文雪遥，“她是你哪一门子的母妃！可怜的公主，难道你不知自己的亲生母妃是谁？皇上不会瞒着你吧？”

    那女子后退两步，突然失声大笑起来，“告诉你吧！你母妃就是十六年前死去的卫昭仪，她是因为生你才死的，她不是我害死的，我怎么会杀人呢？”那女子复又激动地掐住宇文雪遥的脖子，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道:“是你！是你这个祸害！是你害死了卫昭仪。若不是你，她不可能死去，我也不会被困在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十六年，这十六年来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宇文雪遥被捏得喘不过气来，头略微有些眩晕，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她直仰着脖子大喊：“救命！快来人啊！”忽然，一个人将那个疯妇狠狠地推到了地上，宇文雪遥一只手伏在树上，不停地咳嗽，她微微抬起眼，“玹哥哥，怎么是你！”那疯妇倒在雪地里，听闻此语，她指着宇文璟玹道:“三皇子？你都长这么大了，你来的正是时候，快告诉你的亲妹妹，她的亲生母妃是卫昭仪，不是简昭仪，简昭仪怎么可能再次生出孩子？哈哈哈，那我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宇文雪遥的心中五味杂陈，泪水夺眶而出，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宇文璟玹，问道:“她说得都是真的，对不对？”宇文璟玹的神情十分复杂，不知如何作答，默然半晌，“雪遥……”

    “告诉我！”宇文雪遥大喊一声，宇文璟玹勉强笑道:“赵婕妤不过是个疯女人，不要听信她的胡言乱语……”

    宇文雪遥哭着摇摇头，“不，你撒谎，你在骗我！我知道她说得都是真的，你一直默默地关心我，那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哥哥！我不要你撒谎，你不能骗我，你是永远都最疼我的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