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舟是当年随朱维斌的父亲一起创业的“老革命”了,他比朱维斌的父亲小十几岁。那时候,他们从一杆秤一个袋子做起,走村串户,一步步发展成今天的绵亿集团。如今,江泽舟已是名副其实的“两朝元老”了。朱维斌小的时候,江泽舟常去他们家逗他玩,朱维斌一直叫他叔。如今这位叔叔又和这个年轻的总裁一起发展绵亿,虽然小时候没念过几天书,但是,凭着敏锐的领悟和观察能力,凭着天生能说会道的口才,为绵亿的一步步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
朱维斌对这位叔叔很是敬爱有加,有什么事总是要和他商量。江泽舟也很有分寸,对于公司的事总是尊重朱维斌这个总裁的;公司以外,常常把他当做自己的晚辈,像亲生儿子一样关爱甚至宠溺。
这两人闹了一阵后,一起吃乐早饭,一起来到绵亿。江泽舟想和朱维斌谈谈自己负责的绗缝厂里的事务,就跟着他一起来到朱维斌的总裁办公室。
朱维斌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江泽舟也在他对面坐下。秘书吴玉早已来了,已经收拾好了办公室。见两位进来,一反常态,低着头拿过朱维斌的包,轻声地招呼道:“朱总早!江厂长,您来了!”与以往的热情似火真是天壤之别。然后说了声“我去泡茶”同时转身就走了。搁在平时,她会凑上来殷切满面地拿手在朱维斌的肩膀胸前袖口摩挲一遍,说是怕他身上沾了灰尘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灰尘,有秘书这样的细致照拂,本来就爱臭美的朱维斌放心了自己的整洁。几年来,业已习惯了。
吴玉沏好茶,把茶杯放在他们面前,却扭着头。朱维斌觉得奇怪,心里嘀咕:这女的怎么了,搞得跟童养媳似的。
“嗨,怎么了这是?”朱维斌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吴玉把脸扭得更厉害。
朱维斌一推椅子,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探头看她。吴玉几乎把脸都埋到胸里了。朱维斌弯腰仰脸,左瞅右瞅。只见吴玉跟昨晚那田语差不多,好像更严重,似乎还有些伤痕。
“怎么了?跟男朋友动手了?”
“人家哪有男朋友啊!不是你昨晚让我去找什么“太平洋”的嘛!”
朱维斌想起昨晚的事,顿时明白了。人家徐菲丽不可能站那儿不动让你吴玉抽耳光啊。一时心里又是歉疚又觉得滑稽。
“对不起,是我大脑一时短路了。回头请你吃饭,向你赔罪。明天放你一天的假,好好休息——快到里面去休息啊!”他赶紧把吴玉支到里面。
江泽舟搞不清怎么回事,一个头俩大,木木的杵了半天,然后朝着吴玉里边的办公室喊道:“什么‘太平洋’?你要买保险吗?要买保险也没必要先把自己弄伤了呀。”接着,又转向朱维斌:“难道是你把人家弄伤了?”
朱维斌耸耸肩:“怎么可能嘛!”
“也是啊。我看你平时对她不冷不淡的,不会最近有什么新情况吧?”
“一如既往。”
“那就继续‘一如既往’吧!”江泽舟拍拍朱维斌的肩膀说得意味深长。
等江泽舟一走,吴玉马上跑出来问:“那女的怎么招你了?”
“哎,算了。不要提了。这个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懂吗?”
吴玉盯着朱维斌的眼睛,坚定地点点头:“嗯!”
“千万千万啊!”朱维斌不放心,加了一重保险。
朱维斌不肯说,吴玉嘴里答应着,心里却胡思乱想。差点儿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