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跪下来给她告罪。“这些话都是外面的人乱传的,小圣女您可千万不要信!”
“我当然不信了!”锦瑟扬起下巴,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我师父最近因为要专心养病,我才没去探望她,我相信,等她出关,肯定会变得更强大,庇佑我钦天监上下!”
“小圣女说的对!圣女大人不可能出事的!”
墨锦瑟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个人,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师父才不会出事呢,她还说要一直教导自己呢。
可是这世间,很多事情,就是不会按照你的想法进行。那两个人刚要走,丧钟就响了起来。
这是专属于钦天监的钟声,和寺庙,或者皇宫中的不同,这几年,钦天监的丧钟,就响起过两次。
一次是慕泽当初查出钦天监的人和东域的人勾结,先皇派人处死他的时候,丧钟敲响,一次就是现在。
墨锦瑟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白了,心也砰砰砰狂跳着。
她一定是幻听了,她颤抖着,抓住她的袖子,扯了扯嘴角:“是快天亮了,所以钟才会被敲响的吧?”
那两个人几乎是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向圣女宫殿的方向。
“圣女……她……”
墨锦瑟尖叫地喊着:“你们给我住嘴!我师父什么事都没有!”
她捂着自己的耳朵,天旋地转,眼圈一阵发黑。
深呼吸好几下,才将她激动的情绪平定下来,她拔腿就往墨依依的住处跑。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我师父可是开了天眼的大天师啊,她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墨锦瑟跑着跑着,脚下一个不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衣裙都染上了污泥,她却如同丝毫都没察觉,双手撑在地上,有石子扎进了她的手掌中,流出鲜血来,她也没有低头查看哪怕一眼。
提着裙子奔跑着,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条路这样漫长?
总算是冲到了宫殿门口,这次没有人拦着她了,她跌跌撞撞地跑进去,见跪了一地的人。
墨清寒就站在墨依依寝殿的门口,身上穿着一身白衣,头上玉冠,在惨白的月光下,散发着寒光。
墨锦瑟清楚地听到了她的心咯噔一声,她喉咙发紧,讲不出话来。
“你这一身,是什么意思?”除了墨清寒以外。就只有墨锦瑟没有下跪了。
她看墨清寒不回话,指着他,带着哭腔地喊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清寒淡淡地看着她,薄唇轻启:“圣女,去了。”
墨锦瑟愣住了,轰隆隆,她觉得她的世界在坍塌。
墨清寒又说:“节哀。”
之后,他能听到的,就是墨锦瑟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大喊:“啊!!!!——”
她不相信!墨依依怎么会去了?前几天,她还送了鸡汤给墨依依喝呢!
当时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管她怎么样,都和自己没关系,她不用负责?
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就知道,她的生命已经不多了?
墨锦瑟太难过了,悲伤到极致,根本就流不出眼泪。
她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声嘶力竭,喊到沙哑。
眼睛都是刺痛的,她把手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因为太崩溃,她讲话都是气音:“为什么……为什么你没保护好她,为什么!你不是国师么!那天不是你带她回钦天监的么!你给她上了药,她还和我说,没伤到筋骨!”
随着墨锦瑟的声音响起,原本压抑着的其他人,也小声啜泣起来。
如今优秀的天师,就这样陨落了,他们怎么可能不难过。
只是在国师面前,谁也不敢宣泄他们的感情。
只有墨清寒一个人明白,墨依依没有死,甚至她还在室内,感受着这一切。
但是在天下人的眼中,墨依依已经死了,成为了过往。
丧钟还在一遍遍地敲响,山下有人家,被吵醒后,支棱着脑袋听了很久,确定了这声音所表明的意思,都低低地哭了起来。
原来传闻不是假的,他们伟大英明的圣女,真的去了。
墨清寒凝望着墨锦瑟,看他如此悲伤,隐约明白,墨依依为何这样舍不得她了。
她炸死,最难过的,就是墨锦瑟了啊。
因为他始终不出声,墨锦瑟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质问他:“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心虚了么?圣女的死,你有脱不开的干系!”
“锦瑟,以后你就是钦天监的圣女了。”墨清寒错开目光,不再和她对视,而是望着远处的星空,月光下,那几颗星,稀稀冷冷,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