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要落下,或许是太皇太后心中的祈祷起了作用,一声清亮冰冷的声音穿透雾霭:“住手!你们在做些什么?”
话音落下,文竹就出现在了山门处,他这一路心急如焚,在山脚下打听了情况,匆匆就赶了上来。
因为一行人中,他武功是最高的,所以他也是最先到的。
结果面前的一幕,当真是刺痛了他的双眼,他冲过去,扑通就给苍梧跪了下去,一脸的羞愧:“师父,是文竹来晚了。”
苍梧看着文竹,目光是柔和中带着复杂,他伸手扶文竹,他却执意跪在地上不起来。
文竹那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毫不犹豫地给苍梧磕了三个头,声音阵阵发紧,心中也在后怕。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这些人指不定还能逼迫方丈做出什么来!
苍梧也了解文竹的性子,教导了他二十多年,这孩子对他敬重一片。
所以这三个头,他也没阻止,只是等到他磕头过,苍梧才将他扶了起来。
随后赶来的沉小桃等人,看到的只是文竹那通红的额头,还有他慢慢站起来的画面。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懂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不过沉小桃因为跟在璃潇身边,知晓与苍梧一直随行的人,是当朝的太皇太后。
面容苍苍的老人,正站在一旁,眼眸中只容得下苍梧一人。
沉小桃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也不知道有多深沉,她只是有些暗淡地想到了自己和文竹。
还好他不喜欢自己,不然的话,他们若是也像太皇太后和方丈一样,蹉跎折磨折磨多年,该多悲哀。
这种怜惜之人,促使沉小桃上前,为太皇太后披了一件衣裳。
太皇太后都没察觉到,还是死死地盯着苍梧和文竹。
文竹站定后,也替苍梧整理了衣裳,随即他骤然寒冷的声音扫过全场:“到底是谁,这样逼迫我少林方丈?”
在他回来后,不少僧人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不在的时候,做主的就是方丈和二师兄,现在方丈还不准他们插手,总算是有能劝一劝他的了。
文山见到文竹,呜咽一声,都快哭出来了,还死死地控制着:“大师兄,您总算是回来了。”
刚刚那棍子都要落在师父的身上了了啊!
文竹淡淡地看了文山一眼,给他扫了一个哆嗦。大师兄这是在责备自己没保护好师父,要和自己秋后算账了。
文竹的问题,还没有答案,他最先看到的是赖严明等人,可他们一行都很狼狈,有些明显还受了重伤,师父应该不是在他们手上吃亏的,那到底是谁呢?
文远没想到好事又被文竹给打断了,更加恼怒,也顾不得尊重文竹了,厉声说:“大师兄,还请你让开。”
“是你。”文竹找到了罪魁祸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就是这样无喜无悲的脸,让文远更加痛恨,因为和苍梧一模一样。
凭什么苍梧对文竹就倾囊相授,对自己却藏私?他真的是不甘心!
“大师兄,我想你误会了我,这本来就是方丈的错……”
“你不用和我解释。”文竹松开扶着苍梧的手,还给文山使了个眼色,让他照顾好师父,自己则是走上前,和文远对峙。
“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包庇方丈么?”
文远话不留情,文竹自然也不忍耐,况且他才是大师兄,还能看了文远的脸色不成?
“方丈不会有错,错的是你才对。”文竹的语调不疾不徐,却让文远连话都插不上,而今他继续道,“他不曾愧对天下,也不能愧对你我,而今你却做出这大逆不道的事情,让外人都在看少林寺的笑话,真是该逐出师门。”
太皇太后被文竹的话给吸引去了注意力,有点惊讶。
真不愧是苍梧教导出来的,说的话都有些像。
文远更崩溃了,声音猛地拔高:“你有什么资格将我逐出师门!别忘了,你现在还只是方丈的徒弟,不是少林寺的新掌门!”
文竹扯了扯嘴角,哪怕是同门,他也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了。“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我有什么目的了?”文远嘴硬着。
文竹只觉得他很悲哀,该说的话,也没落下:“文远,你心术不正,就算这掌门不是我,也不会轮到你。”
他的话,一针见血,却等同于和天下人否认了文远。文远清楚,今天如果不把苍梧逼下这个方丈之位,遭殃的肯定是他。
于是文远口不择言,从他身上,哪还看得到一点出家人该以慈悲为怀的模样。
“他同女子睡在一处,难道不该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