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送了出去,没用几天,便到达了李禹溪的手中。
李将军是个身材极为魁梧的男人,容老将军都已经故去,他还宝刀未老,从面容看,非常年轻有力量。
他胳膊上都是遒劲的肌肉,捏着信的时候,让下属都为他手中的纸片担心,毕竟他不用力,都能让桌角变成羌粉。
好在李将军活了这么多年,很懂得控制他的力度,一直到看过信,他才抬起头来。
和慕泽容辰不一样,李禹溪有着武将特有的凶悍感,就算是不说话不动怒的时候,让人看了,也有些不寒而栗。
他的浓眉皱紧又松开,眼底颇有动容。
因为他不是个轻敌的人,当初在崔林江带着情报来投奔的时候,他就派人去调查他了。
崔林江和黎成互有通讯的事,纵然能瞒住圣上的眼线,却瞒不住在西陇只手遮天的自己。
所以慕阙在信上写的很多猜测,李禹溪都证实了。
他缓缓开口,中气十足:“皇上如今着实惦记战场啊。”
那信的后面,皇上还语气诚挚地许给了李禹溪很多东西,可以说,比三个亲王的分量都要重。
但李禹溪只是想要效忠皇帝,保护大周的领土,并不想要这些身外之物。
如果他想,当年就不会留在这个边陲之地,随同容老将军一起去京城多好?
事实证明,不争也就不争的好处,夺嫡开始后,容家的日子就很艰难,现在容辰站在了慕泽这一边,为了他而镇守西北,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归故土。
容老将军就更不用说了,比自己还小了一岁,竟然先自己一步而去了,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一想到容辰和卫楚秀纠缠不清,李禹溪就替九泉之下的容老将军心痛。
这个不肖子孙,如果他在自己面前,自己一定打断他的腿。
下属没接话,李玉徐继续道:“看紧了崔林江,多派几个人,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套出来。”
自己神威名将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小小毛头,就想在自己的头上动土,也不看他的道行够不够。
况且这崔林江是个墙头草,能被慕泽的人游说,利益够大的情况下,他就也会叛变。
恐怕黎成等人,从最开始就是没想要把他拉入到阵营中的,现在他在自己的军营里,也是为了混淆自己的视线。
李禹溪早就领略过慕泽的威名呢,奈何曾经他们也没什么恩怨,自然就没有一战的必要。
现在崔林江给他打了个头阵,李禹溪隐约有种棋逢敌手的快感。
从小到大,他唯一承认的对手,就是容老将军,希望这个慕泽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他的下属已经领命要离开,但是走之前,还同李禹溪说:“将军,凌王至今为止也没死心,还在派人试探咱们的布防。自从咱们上次抓到几个俘虏杀了以后,凌王就学聪明了,派来的人都很警惕,一有风吹草动就开溜,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
因为李禹溪不是直接同凌王打交道的,所以提起慕林,还是他的这些下属更觉得糟心一些。
那凌王也是今年才初入战场,被宁王手把手带着,收了亲兵,又打了好几场漂亮的胜仗,照他这个成长速度,不出多久,就会成长为难缠的对手。
当然,在李禹溪眼中,慕林也是个小毛孩子,不足挂齿。
“泥鳅再折腾,也掀不起什么水花来,本将更担心的,还是那条蛟龙啊。”
西海,夜晚。
慕林在营帐中处理事务。离京半年多,他处理军营中的事,已经有模有样了。
有探子来禀告这一天的战果,那李禹溪果真是没把他们放在眼中。可就算是这样也就罢了,他军营的防守,还滴水不漏。
想起和李将军斗智斗勇这么长时间,慕林每次都恨得牙痒痒的。
毕竟他一个新手,怎么敌得过李禹溪那个老油条。
用宋叶私下里的话说就是,这李禹溪摆明了是在欺负慕林,慕林就指望着他皇兄来撑腰呢。
“咱们的人是否有损伤?”慕林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石头也沉稳了不少,表面情绪很淡然:“没有。”
毕竟是年少心性,他们被李禹溪耍得团团转,便愤恨地问着慕林:“殿下,宁王殿下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慕林也期待了许久,每天都说快了快了,第二天继续再煎熬。
整个宁军的氛围,也处于沉闷和爆发中的边缘,而能引爆这一切的,也只有慕泽了。
“再等等吧。”慕林在心中轻叹:“我最担心的是,他们突破不了李禹溪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