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是不能跪地磕头了,肖承仍旧执意道:“爹娘在京城中受这等苦楚,我却没有在身边,实在是儿子的不孝。”
长乐也说:“我们始终在担心,就请伯母让我们行礼吧。”
肖夫人见这两个孩子如此执拗,只能慢慢地退后,看他们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肖承虽然没说话,可是他想表达的东西,肖夫人在这三个头中,全部都领略清楚了。
这回可以让孩子都坐下了,肖夫人一手拽着肖承,一边还笑和问长乐:“长乐的眼睛全好了?”
长乐温婉大方地一笑:“还没有,但是能看到近处的东西了。”
“那也是好事啊!”肖夫人现在对长乐是一点芥蒂都没有了,不仅如此,她还暗下决心,一定要同长乐培养感情,惹她生气的话,她再把自己的儿子给带走了怎么办。
于是肖夫人补充道:“你们回家来了就好,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等今天晚上,我就让人整理一下库房,把你们能用到的药材,都送到你们那里去。”
长乐受宠若惊,一段时间不见,肖夫人对自己,怎么如此热情?
肖夫人又握住长乐的手,眼中笑意满满:“还有刚刚,你是叫我什么?怎么能叫伯母呢,你们虽然是差了一个成亲大典,但你已经是在我们肖家的族谱上了啊。”
肖承听了肖夫人这话,眼睛也是一亮。
太好了,他这些日子,没有白离开,娘亲总算是想通了。
长乐无措地看向肖承,等着他给自己解围,谁知道,他竟然一直沉默,眼中还带着鼓励,分明也是赞同肖夫人的话的!
于是长乐只能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娘亲。“
“哎!”肖夫人心满意足地回应着,还一副求夸奖地样子看向肖承,像是在问,你娘亲这次做的如何?
最高兴的当然是肖承了,他是个大男人,母亲和妻子都是他珍视的女人,想起在她们中间左右为难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啊。
所以肖承幽深的眼眸,认真地看着肖夫人,在心中说了一句谢谢。
肖夫人晃了晃头,颇为得意。
气氛很好,一直都没说话的肖首辅开口了。
和肖夫人的热情不一样,他直接就责备着肖承:“我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么?京城这是非之地,你既然已经逃出去了,还回来做什么?”
肖承转头看向肖首辅,不可置信地问:“爹,我给你写的那些信,你都看过?”
肖首辅挑眉:“当然,我就在家中,信也不会寄丢。”
这次连长乐都震惊了,既然看到了信,怎么一个字都不回复呢,肖承这一路上,都在担心他出事啊!
没等肖承问话,肖首辅就解答了疑惑:“我不回信,自然是不想让圣上注意到我的动作,然后找出你的下落,谁知道,你平素的聪明劲儿都消失了,越是这样暗示你,你越往这个火坑中跳!”
其实肖承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是他没有深究。
况且,就算是知道了肖首辅真正的意图,又如何呢?刀山火海,他都得回来。
有他在,慕阙要是想对肖家做什么,他作为长子,还能挡上一挡。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肖承的顾虑和想法,肖首辅都了解,可心中却不以为是。
你老|子我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你能改变什么?让你离开,你老老实实待在外面就行了,真是越长大越不听话,不让我省心。
别说他只是个前御前侍卫统领,就算他是一品大员,肖首辅也铁了心的不用他帮忙。
每个父母对子女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他拼死拼活,从发现一点端倪,配合肖夫人演戏,顺势答应让肖承出京开始,就没后悔过他的所作所为。
在朝堂上沉沉浮浮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形势没见过,他对生死都看淡了。
真的放不下的,也是妻子和儿子。
可惜啊,这个蠢儿子,压根就不给自己为他做点什么的机会,真真是没法说。
事已至此,肖承作为子女,也不能真的指责肖首辅什么,父子谈话的时候,他往往是把自己放在一个男人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所以多少理解肖首辅一些。
但理解归理解,让他妥协,也是不可能的。
肖首辅还在说:“这次你回京住一晚,明日就离开吧,回江南去,那里没有战火……”
肖承坐在原地不动,压根就没把肖首辅的话听进去一般,他说什么,他也不反驳,反正不会按照他的心思去做。
肖首辅见肖承不温不火的,就有点生气,刚想呵斥两声,被眼疾手快的肖夫人给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