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呢。
让她恨,都很难恨起来了。
看银杏犹豫起来,红叶就知道有戏,于是她再接再厉,语气灼灼:“不管风叶白之前做了什么,自从他恢复了身份后,就一直在帮咱们。这次他差点把命都丢了,却连个养病的环境都没有,你看,现在还在马车边儿走着呢,脸色那么差……”
银杏坐不住了,也随着红叶的目光看了过去,风叶白刚好在此刻看了过来,和银杏对视。
银杏本来是想转开目光的,但不知怎么,风叶白的眼睛,就像是有什么魔力,牢牢地抓住了她。
在南疆的时候,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银杏。那会儿他充其量,只是觉得银杏是个有趣的姑娘,对她稍微有点兴趣罢了。
甚至为了他的自由,他能将这份感情抛弃,留银杏一个人,久久徘徊在梦境中,不愿离去。
直到他变成了徐林,从另外一个角度,再一次了解银杏,爱上了她。
风叶白此刻柔和地看着银杏,马车,人群都变成了背景,他的眼里,只有那个他深爱的姑娘。
其实他有些迟疑,却还想给银杏一个微笑。
真是神奇啊,明明他只是暂时忘记了自己,再回神的时候,已经离不开这个姑娘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自己确实对银杏笑了,那笑太柔软,让银杏慢慢地伸出手来,甚至想要触碰他。
可是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手又重重地落下,最终,她只是冷冰冰地说:“停车。”
风叶白眼睛一亮,刚刚红叶的话,他也听到了,自然是感激的,但是做决定的,还是银杏,她肯这样说,是不是不怎么怪自己了?
谁知道还没等他高兴完,银杏就淡漠地垂着眼,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个让她心绪混乱的眼神:“等队伍停下来重整的时候,你就去别的马车中吧。”
“银杏……”风叶白脆弱地看着银杏,都忘记了迈动脚步,差点就被后面的人给撞上了,才想着追赶马车。
他本来就重伤,走一步都是折磨,现在更是脚步踉跄:“你想让我走?”
银杏看了一眼马车中的摆设,也适合养伤,就不在意地道:“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走也行。”
银杏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在风叶白看不到的角度,她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心也别样酸涩。
她还能怎么样呢……一边挣扎,不愿意让风叶白离开,一边又不肯原谅他。
到现在,连她都嫌弃自己了。
为什么不能干脆一点,为什么总是进退维谷?
风叶白全身心,都凝结在银杏的脸上,甚至他嘴边还带了笑意,那笑意是那样破碎,让银杏不忍再看。
而他说出的话,也让银杏听了阵阵难过:“不用,我走。”
银杏抽了抽鼻子,酸涩得差点落下泪来。
红叶在心中叹气,这两个人,也开始互相折磨了,身边怎么就没一队,能让她省心些的?
如果不是看在银杏受伤的份儿上,她早就戳了戳银杏的头,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的心了。
明明就很在乎风叶白,他刚刚咳嗽了一声,她都忍不住去看,结果那份担心,都被她掩埋在了尖利责备之下。
她这么做,只会把风叶白越推越远的啊。
正在红叶恨铁不成钢,准备邀请风叶白到马车上来的时候,却听到有个男人叫了一声:“神医?”
因为没有叫名字,也不知道到底是叫谁,典清卓是个大夫,便回头了。
至于被叫的风叶白,还全神贯注地看着银杏呢,都没有丝毫回应。
而那个叫人的,是黎成。
他只是在行军的途中巡查队伍,正好就看到了风叶白,这可是救了林泉的大恩人,他在离京的时候还遗憾,没有亲口和他道谢,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他就在队伍中发现了他!
于是黎成穿过一脸羞涩的典清卓,直接骑马到了风叶白面前,典清卓猛地就低下了头来,拎着药箱赶紧离开了。
黎成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和风叶白走在一排:“神医!真的是你!”
风叶白这才转头看向黎成,他对这个男人有点印象,于是点了点头。
红叶在马车中,诧异地看着黎成:“黎大人,你们两个认识?”
黎成高兴地笑出声来:“小泉重伤,是这位神医将她救了回来,我和小泉一直都想和神医道谢。”
说罢,他郑重地给风叶白弯腰,如果不是形势不允许,他说不定都会给风叶白跪下了。
他救了他所爱,要求他怎么报答都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