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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郑重地应下:“属下明白。”
怕什么来什么,三十不过巡查了一圈,就发现有人真的开始发热,面色灰败了。
西海爆发的瘟疫是一种慢性病,最开始的症状,就是发热。但现在西海死了这么多人,那些尸体得不到妥善的安置,有别的病也会滋生。
他们一路走来,都已经很少去接触那些尸体了,没想到还是有人染病了。
那发热的士兵,年纪还不大,显然身体没有其他人强壮。三十在发现他不对劲儿后,马上就把他和人群分开了。
纵然如此,这个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这五百人的心,乱了。
他们跟着慕泽打仗的时候不害怕,说是要去主城面对敌军也不怕,但是他们害怕瘟疫。
这两个字,每次咀嚼起来,都让他们脊背发寒得很。
所有和那个士兵接触过的人,都在害怕,低下头,紧绷着脸。
慕泽也知道这种情况不能持续下去,否则这五百人,没等到主城就散了。
于是他也站起来,准备亲自去看看情况,疏导一些这些士兵的情绪。
谁知道,还没等走远,人群中就发出了一阵惊呼,他猛地转头一看,原来是刚刚那个已经发热的士兵,趁着别人不注意,抽|出了剑,自杀了!
他显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等慕泽带着人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当时慕泽站在人群中,三十等人在检查那个士兵的呼吸,放下手,对慕泽摇了摇头时,慕泽只觉得一阵怒气就冲上了自己的头。
自小他就寡淡薄凉,但是自从去了军营后,他对手下的士兵,绝对是付出了很多的关心。
后来他遇到了元锦玉,一颗冰冷的心,慢慢地鲜活了起来。
他体会到了这人间很多种感情。爱情、亲情,友情,还有他这些士兵的忠肝义胆。
那个孩子,才那么小,却因为感染了瘟疫,不想连累大家,选择了自杀。
慕泽的喉咙有些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别说是疏导其他的士兵了,他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场面。冷着脸,他过了许久后,才压抑着巨大的悲痛,对三十说:“安葬了吧。”
这个孩子,他的故土并不在这里,可是却连尸体都带不回去。
慕泽打过那么多场仗,前天晚上,从海上撤退的时候,都没这么狼狈过。
想这个孩子会死,都是他的责任。
三十也知道慕泽难受,但是他们都是大男人,慕泽是主将,他还能去宽慰慕泽什么?
那个孩子死了,这几百人,情绪也都很低沉,三十等安葬了那个孩子回来,发现不少人的眼睛都空洞无光。
这不是已经放弃了希望,而是他们不怕死了。
毕竟在瘟疫带中,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感染上瘟疫,他们有人对三十问道,能不能快点赶路。
他们要趁着身体还健康的时候,和宁王殿下一起,攻占下主城。
三十听了这些话,堂堂的七尺男儿,差点掉下眼泪来。
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平亲王授意的,那三十也会选择手刃了他!
而最难受的,不是三十,是慕泽。他虽然不说话,但谁都能看出,殿下比之前的话更少了,脸上也丝毫的笑意都没有。
他如同一只孤独的狼,立在原野上,前头的路,只能他一个人走。
其他的人,谁都帮不了他什么。
慕林这一整天也都是低沉得很,石头在他身边,他都没说一句话。
后来到了下午,他们又要开始赶路了,慕林这才去到了慕泽身边。
慕泽当时还在树下坐着,感觉到慕林过来,他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慕林的脸色也很严肃,打了那么多场仗,这个小少年,已经成长起来了。
他凝重地问慕泽:“九皇兄,这场战役,咱们一定要赢。”
什么狗屁的西海主城,他们就推倒了给所有人看看!等攻占下了主城,大不了就倾尽大周来寻找药材,就不信,不能把这瘟疫给治好了!
慕泽看向慕林的眼神,带着了一点欣慰。他也郑重地点头,同慕林不知道是在承诺,还是在表着决心:“我们一定会赢。”
大军继续上路,为了去主城,他们必须穿过一个小城池。
这小城池显然是早些时候,就采取了隔离的措施,虽然城中已经空了大半,但还是有不少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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