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牢门,徐林就把她拽了进去,一个转身,银杏的后背,就靠到了铁栏杆上。
徐林近在身边,她抬头看去,只发现他的眸子黑亮得可怕。
这分明不是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眼神,他早就猜到了,自己过来,不是为了和他赴死的!
银杏这一刻有点恼羞成怒,脸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秀的,飞起了一抹红晕,她使劲儿地推了徐林一下:“你给我放开!”
“不放。”徐林笑着看她,纵然她挣扎,他的眼神也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那样痴缠的目光,银杏这辈子都没见到过。
这一切的改变,着实让她措手不及,她只能喊着:“你再不放开,我就喊了!”
徐林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还挑了挑眉,明明朴实的面容,这会儿竟有死邪魅俊逸之感:“你可以喊,但是这一片牢房中,都是我的人。”
银杏真是被徐林给逼到了角落,担心徐林对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她只能赶紧说明来意:“王妃娘娘派我接你出去。”
“哦?”提起元锦玉,徐林的样子总算是正常了点儿,但他也只是把身子往后撤了撤,没有松开对银杏的钳制:“王妃娘娘找我,做什么?”
“你还有用。”其实银杏不确定,徐林是否能跟自己出去。
被关了一段时间的天牢,他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不会对元锦玉怀恨在心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今天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这个男人杀死在这里。
徐林感受到了银杏的杀意,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不过他嘴上还是带着笑意的,慢慢退开身子后,也终于恢复了老实的模样。
“你带我出去吧,王妃娘娘的吩咐,若是我能办到,必定会办。”
银杏惊讶于徐林态度上的改变,为何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总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但是银杏没敢多问,打点好了天牢中人,带着徐林就离开了。
牢头还带着几个狱卒来送别了徐林,他们前些日子都在对徐林凶残得用刑,这次却恭敬得很,站在天牢门口的时候,还对徐林边挥手边说:“徐御医,以后可别进这天牢了!”
徐林没有转身,只是嘴角上带着笑意,还抬起手,对后面摆了摆。
银杏一路带着徐林回到了元锦玉所在的宫殿中,夜已经深了,她只能安排他先住下。
因为对他极度不放心,银杏让侍卫搜了他的身,还给他的房间上了锁。
夜晚的徐林,总让她感觉像是一头潜伏的猛兽,他在门口望着自己的目光,让银杏心跳加速,并且落荒而逃。
等银杏走远了,徐林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去,此刻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面,盛满的不知道是悔意,还是嘲弄。
徐林啊徐林,你当初肯定也没想到,进京一次,命运竟和你开了个大玩笑。
第二天一早,元锦玉就召见了徐林。看徐林面色还不错,元锦玉淡淡地问:“看来天牢对你来说,还是一个好去处。”
徐林面对元锦玉的时候,自然没有和银杏那种步步紧逼,他慢慢地跪了下来,再一次郑重地同元锦玉道歉:“娘娘,之前伤害了您和孩子,臣罪该万死。”
“你是死是活,咱们留在之后再说。”元锦玉把一个方子递给了银杏,让银杏交到徐林手中。
“你看看,其中几味已经用朱笔圈出来的药材,有没有什么可以替换的?”
元锦玉昨天想到的,就是徐林了。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团,而她竟然两年后才发现。
到底是他隐藏得太深,还是如今的自己,对陌生人,太掉以轻心了?
徐林依旧跪在地上,态度温顺,银杏甚至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必死的决心。
她又反问自己,难道他昨晚上说的那些话,真的不是玩笑?
徐林看了不过一刻钟,就问元锦玉:“敢问娘娘,这方子,是用来解什么毒的?”
元锦玉淡淡地说:“你既然能看出是解毒的,可知道毒药是什么?”
徐林摇头:“臣闻所未闻。”
元锦玉没告诉他是瘟疫,只对他道:“你只要知道,是一种下在人身上的毒就可以了。”
徐林点了点头,人和牲畜不一样,所能选择的药材也不同。找银杏拿了一根笔,徐林跪在地上,腰板挺直,大笔一挥,便将上头的很多药材都改了。
元锦玉看着他写方子的神态和落笔的姿势,心中那个猜测,更深了。
而徐林把方子重新递给元锦玉的时候,她赫然发现,原先的很多药材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都是市面上很常见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