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去了一个茶棚前,要了一碗很粗糙的茶,随即问着:“老伯,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地经过?”
“车队?”那老伯有些而被,说话的声音也很大,生怕容辰也和他一样,听不到似的:“有看到啊!”
“有看到过?”容辰的心,如同沉入了深渊中。
那老伯没有看到容辰变得越加不好的脸色,还大声地说着:“是啊,早上的时候也就经过这里啦!宁王殿下同王妃还来送卫府的小姐来着呢!”
说道这里,他还感慨了一下:“老农这辈子,这可是一次亲眼见到杀人啊!”
“杀人?这里还起了冲突?”容辰的心都快凉半截了,最担心的就是耶律真不好好对待卫楚秀。
之后老伯说的话,倒是取消了他的疑虑:“是啊,宁王殿下就在城门口,”他用手指着:“看到没有,就那儿,猛地射|出一箭,跟在耶律王子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直接就死了啊!”
容辰明白了,慕泽这是杀了拓马兴。果然是大周最尊贵的王爷,行事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可是容辰现在半点想要歌颂感激他的心情都没有,整个人想着的都是,卫楚秀竟然在那么早就离开了,还把离开的时间,瞒了这么多的人。
而自己,哪怕是最后站在城墙上,再见她一面也好啊,为什么就没有早点过来呢?
容辰呆呆地往回走,一直都很笔挺的脊背,不知道怎么,就弯曲下去了。
那个佝偻的身影,不像是青年,到像是老年人。
老伯还追了出去,招呼着:“这位公子,你不喝茶啦,都已经买完了,不喝一会儿就凉了!”
容辰现在就像是彻底隔绝了外接的声音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老伯在说什么,也没有应。
老伯腿脚不好,跟着走了几步,就放弃了,走回茶棚的时候,他端着茶碗,还笑着说着:“一口没喝,正好,留着卖给别人,哈哈!”
容辰面无表情,怎么回得容府都不知道。
等关上房门,他觉得空气十分压抑,似乎都要被压死了。
他不敢想卫楚秀最终离开的样子,也不可能去问元锦玉,想也知道,慕泽这段时间不会让元锦玉见自己了。
容辰只是捂住的心口,觉得其中空荡荡的。
原来秀秀走了,把自己的心也带走了。
曾经她还会给自己留点血肉,现在胸膛是彻底被掏空了。
他们还能不能再见面?容辰质问着自己,最终发出了如同困兽一样的嘶吼,简直快要一蹶不振。
“秀秀……”男人本该有泪不轻弹,而容辰这一刻,终于没忍住,留下了泪水来。
“秀秀啊……”
他一声声地叫着,可是再也没有人会回应他了。
……
那个已经离开的人,还坐在耶律真的马车上,想着等一会儿车队修整的时候,她就重新去骑马。
谁知道真正停下后,卫楚秀才发现,她的马竟然不见了!
而耶律真还坐在一边,脸上的表情都没变。
她气冲冲地走过去质问:“我的马呢?”
“半路上放走了。”耶律真淡淡地回应着,不过眼神却一直看着卫楚秀,显然心中的感情很热烈。
卫楚秀当即就怒了:“你把我的马放走了,你让我怎么去西北?”
“都说了坐在马车中。”耶律真的算盘打得很好。
卫楚秀肯定不愿意:“我要骑马。”
“车队中的马没有多余的,你是想和别的男人共乘么?”
耶律真问过后,卫楚秀就差点没直接动手打他了。
“耶律真,你怎么能这么无耻!”他都是算计好的,一步步地,就是为了困住自己。
耶律真对此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很无耻么?”
卫楚秀咬了咬牙,也不想休息了,只盼着早点到下一个镇子上,让她能买一匹马。
之后不管是发生什么,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她都不要再到马车中去坐了。
耶律真也随着卫楚秀上了马车,看不到她,他总是觉得空落落的。
可是刚坐到马车中,就听到卫楚秀嘟囔了一句:“以前我也总是不顾及我的马,都是容辰帮我牵的。”
耶律真的表情像是骤然要迎来狂风暴雨一样,他猛地就把卫楚秀推到了马车壁上,“砰”的一声。
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他的眼角一片猩红,如此骇人,根本就不像是之前的他,那样淡然。
“不要,在我面前提容辰这两个字。”耶律真狠狠地震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