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不过却只是刚刚露了一个小小的头,有斑驳稀疏的光芒,洒向大地。
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独自向天涯。
卫楚秀的背影还是那样纤细,如同往常一样笔挺。可是不管是从远还是从近看,都是那样的萧索凄凉。
她本来是应该去耶律真落脚的驿馆,然后随着他一起出城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心中排斥这样做。
这段出城的路,她终究是选择了自己一个人走。
家人,朋友,爱人。她不知道自己能握住多少,只希望能记得他们最美好的模样。
卫楚秀不愿意去恨,因为恨太累人了。她现在想起耶律真,都是麻木的。
马蹄声一下下地踏在地上,哒,哒,哒。
而此刻的耶律真,也在驿馆外,准备出城了。
他进城的时候,无限风光,身边带着的都是西北的精锐。
但就是这几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的精锐死的死,伤的伤,有些还被大周的人抓进了大牢中。
耶律真想也知道,这是皇族势力做出来的。
早在正月十五那日,他看到元锦玉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只是有些没想到,她竟然能如此地果决,行事滴水不漏,让他就算是想要去营救那些人,也办不到。
而且他出城的日子越来越近,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为了能带着卫楚秀平安地回到西北,只能放弃了随同他一起来的那些人。
自己在大周的这段时间,把大周的局势搅得像是一潭浑水一样,进城的时候,还有不少官员来迎接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来送自己了。
这些必定都是皇上的授意。他需要让耶律真明白,他们只要一天不独立,就一天还是大周的附属国,要听从皇族的号令。
这一局,耶律真到底是输是赢,从不同的角度上看,结果肯定是不同的。
最起码在他身边仆从看来,他就是蠢的,因为他用明明可以挑起和大周战争的理由,去换了一个女人回来。
那个女人甚至还对他半点好感都没有,就算是跟着他回了西北,说不定也不会嫁给他。
而且她本来就是异族人,若是他们以后真的同大周打起来了,她到底是帮着哪一边?
若是她成为了大周的内线,帮着大周攻陷了西北王庭怎么办?
耶律真的随从拓马兴,虽然是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还是不免劝阻过几次,可是耶律真却一意孤行,谁的建议也不听。
他就认准了卫楚秀,一定要带她离开。
此刻两个人都在马上,拓马兴还同耶律真道:“王子,咱们今日出城,就直奔西北而去了。”
耶律真点了点头,表情淡然,完全看不出他身上的伤还没好。
不过,比起旁的人,他穿的要多了些。
拓马兴年纪比他大了很多,作为他手下的第一幕僚,也很有心计。
他最终叹了口气:“可惜老奴是等不到那一日了。”
耶律真虽然清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仍旧是抿了抿唇,宽慰着:“咱们都要出城了,他们若是想对你下手,早就下手了,你不要太担心了。”
虽然他是这么说,可是拓马兴和他心中都清楚,之所以先对那些小虾米下手,无非就是想把拓马兴留在最后处理而已。
所以这一段路,他和耶律真说出这些话,与其说是劝慰,倒不是说是遗言。
面对生死,他表现得很淡然。
那宁王妃同宁王都不是池中物,他们想要达到的目标,恐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会达成。
自己今日,应该是难逃一死了。
“王子,属下最后劝您一句话。您是要做大事的人,喜欢那个女人可以,但绝不能沉溺于这种感情中,忘记了本心啊。”拓马兴继续说着。
耶律真的表情依旧和之前一样,可是眼神却幽深了很多。他们两匹马的周围,也围了不少人,都是在保护他们。
因为在清晨的空气中,他们照样感觉到了肃杀。
只是不知道这一路,到底能坚持多久。
“本王心中有计较。”耶律真也只是说了这样的话,不知道拓马兴的话,他到底是听进去了多少。
拓马兴摇了摇头,想起小主子小的时候,心思还是很好猜的,根本就不像是现在一样,他哪怕已经行事到了最后,都很难让人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王子您明白就好。”
耶律真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日在容府的事情,还微微一笑:“你们之前是不是一直以为,我是想要挑起战争,所以才怂恿了容老将军,要他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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