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伤,慕泽才停下来。
元锦玉此刻红着脸颊,眼波如水,靠在慕泽的怀中,发现男人正有些懊恼又有些嫌弃似的皱着眉。
反应过来他是嫌弃身上的伤势后,元锦玉不由得失笑。这个男人,在被打的时候没嫌弃过,养伤的时候没嫌弃过,现在倒是嫌弃了,他整天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不过慕泽也只是懊恼了一会儿,就慢慢地将身子挪了挪,然后从床头将那本黄历拿了过来。
黄历的纸并不厚,一页是一个日子,元锦玉清楚地看到不少页都被慕泽做了标记。
他看着元锦玉那晶亮的眸子,清咳一声,随即将黄历塞到她的手上:“京城这些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咱们说说正事吧。”
元锦玉有些哭笑不得。敢情在他看来,自己了解形势不是正事,只有商议婚期才是?
不过元锦玉也没拒绝,随手就翻了起来。可是她刚翻了两页,就看到了朱红笔做的标注。
她有些不解,指着上面问着:“四月二十?我那会儿才及笄两日!”
慕泽却是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指抵在那页上:“但是四月二十是个很好的日子,宜嫁娶。”
“那也不成啊!那会儿你伤还没好呢,难道想让人抬着你拜堂成亲么?”慕泽伤得很重,而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调养得好的。
就说他这几日,都不能从床上起身。二百军棍哪里是那么好受的,元锦玉旁观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肯定受不住五十棍。
现在想着那军棍一下下地打在慕泽的身上,她的脸色不大自然起来,低下头,藏住自己的心疼和愧疚,不让慕泽看到。
但慕泽是很聪明的人,哪怕他看不见元锦玉的表情,相处这么长时间,他早就能从元锦玉的气息上感觉出来,她的心情是如何的。
小姑娘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从来都没什么秘密,想来她也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才不让自己看到她的愧疚。
想到这里,慕泽装作没看到她的异样一般,随手往后翻了两页黄历:“后面我也选了几个日子,你再看看。”
元锦玉微微笑了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没有再提刚刚的话,那一页,也就算是翻过去了。
剩下的日子,最近的也在四月底,还有一个五月初的。
五月后半还有一个日子,但是慕泽显然有些嫌弃:“那会儿本王的伤势早就大好了,时间上有些晚,本王并不想选五月后半的。”
元锦玉斟酌了一下,竟然也思考了起来。
等到后来元锦玉才想到,今日她过得着实诡异。白日的时候,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着父母商量自己的婚事,现在竟然又同未婚夫来商议婚期。
不过她也觉得五月底的有些晚,便从四月底和五月初的日子犹豫了一下。
“对了,今日回相府,还有件事忘记同你说。”元锦玉暂时没犹豫出个结果来,反而是抬头对慕泽道:“成亲前三日,我要回相府去住,但是在那之前,我想搬到自己的宅子中。宅子的事情倒是好办,但我现在被封为女侯,想要宴请群臣的话,需要借着你的名义来。”
元锦玉没什么官职,朝中的决策她参议不到,更不需要像是这些大臣一样上早朝。
但是该走的步骤,还是不能含糊。因为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慕泽想了想:“那四月初就有些赶了,毕竟你要搬家,还要宴请群臣,最重要的是,成婚大典之前事情也很多。定在五月初四吧,时间上能充裕些。”
元锦玉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点头之后,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呢?这会儿难道不该矜持一些么?
后来元锦玉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半个身子都被慕泽拥在怀中,而且从南疆到京城,他们都不知道在一起厮混了多长时间,这个时候才想起矜持,稍微有些晚吧?
想到这里,元锦玉灿然一笑,合上了黄历:“那我明日去相府的时候,便将这件事告诉相爷,让相府也开始筹备婚礼。”
慕泽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但是显然他关注的是前一句:“明日还要再回相府?你今日不是刚回去过?”
元锦玉楞了一下,随即回答:“毕竟要及笄了,我这几日要多陪陪祖母,顺便回去见见卫楚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