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难受。
想及昨夜种种,兰芽蹙眉别开头去,不肯望向司夜染。
司夜染打量她两眼,径自走进来,拣了上座坐下,指尖相对冷冷注视着她:“兰公子,倒是令本官惊讶。本以为今早会是要死要活,却原来胃口这样好~~看来昨夜,本官反倒是令你舒泰了?”
兰芽忍住将要冲口而出的怒意,反倒回首一笑:“小的自然舒泰。多谢大人将绝密赐告——大人净身未全,倘若被紫府知道,或者被皇上知晓,大人可知那将是何样下场!”
“小的昨晚所受的痛,与大人将要承受的比起来,当真算不得什么!小的只需想想大人的将来,心下便没什么不舒泰的。”
子予吾之痛,吾必双倍奉还!
司夜染浅色瞳底闪过黑翳:“兰公子,本官从不屑与你争口舌之长。如果本官是你,便绝不会这样轻易都说出来——更何况,你说的全都错了。你的疾言厉色,在本官眼里不过一场笑话~~”
“怎么可能!”兰芽腾地站起来,只盯着司夜染:“难道昨晚你没有……没有用那物件儿对我!”
“哈哈……”司夜染轻蔑地扬声大笑:“兰公子,你果然蠢不可及!我司夜染就算也喜好美色,但是我更清楚枕席之畔往往亦是最危险之地,所以即便我要了你,又如何会让你寻得把柄去!兰公子,我司夜染纵然是在欢爱时,亦从不曾失却分寸的!”
司夜染伸手点指榻边木匣:“你若好奇,便自己去看。看看本官昨晚,究竟是用什么要了你!”
兰芽一颤,回头死死盯住那木匣,却不敢前去。
昨晚司夜染将那带子缠绕在腰上的所为,她还记得清楚。如此推算,难道是,难道……
看了,唯恐证实自己的想象,唯恐知道自己最珍贵的竟然是毁在一个物件儿手上;可是不看的话,又如何肯甘心!
她便豁出去,奔过去不停顿,直接扯开木匣……循着昨晚的记忆,找到那条碧色的带子,拎出来展开——
带下坠物,便生龙活虎跳跃至眼前!
那样硕大的一根,宛若毒蛇绕手一般,惊得兰芽几乎失手砸在地上!
那物件儿让她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司夜染远远眯眼瞧着她的反应,忍不住轻轻一哼:“兰公子,不必故作惊讶了。这兰根,你早就见识过!”
兰芽烫手一般将那东西扔到一边,“你胡说!”
他冷笑:“兰公子从小最爱看秘戏图,那图里无数回画过教坊女子向货郎购买此物……兰公子又何必此时与我狡辩!“
兰芽脑海中轰然一声儿。她想起来了,是见过这样的画儿。画中是几位仕女,隔墙望向门外货郎。货郎从篮子里掏出这样一物,硕大地捧向当中一位
仕女……
只不过,兰芽当时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她倒以为那货郎卖的是烤红薯,擎起的那根就是粗壮的红薯罢了!
羞恼不请自来,兰芽更是忍不住想起,她看了那画儿之后便馋嘴想要吃烤红薯。彼时红薯尚且是稀罕玩意儿,都是番国舶来,家里不曾备,要到外头市集上去找寻。她便抓了爹爹的书童,两个穿了一式一样的衣裳,软帽皂靴地手牵手出门去寻。
那书童诧异她怎地忽然想吃那番来的东西,她便将揣在怀里的秘戏图展开来,认认真真地给他看,说:“你瞧这一根,好好吃的样子。啧,我要流口水啦……”
压住羞涩,兰芽只苍白回望:“紫府果然手眼通天,原来什么事都瞒不过大人。小的只是好奇,是不是从多年前起,紫府已然盯上我爹,府中早已有了紫府眼线?!”
司夜染轻哼一声:“那又有何奇怪?这满朝文武,哪个府里没有紫府的人?每个大臣,当晚吃了什么,睡的是几房小妾,皇上统统全都知道。”
“皇上全都知道么?小的看,倒是未必!”兰芽心间义愤激荡:“倘若皇上真的知道我爹一言一行,皇上便会知道我爹拳拳忠心!又如何会受了你们的离间,当真以为我爹是叛臣!”
司夜染眼珠缓慢一转,“你说的倒也没错。那些消息,哪些呈报给皇上,哪些却不呈报,端的还要看主事者的心思。”
“主事者,便是你与紫府仇夜雨、公孙寒这些大太监吧!”
司夜染悠然挑眉:“不必口口声声满含不屑。兰公子,大太监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便如你此时,生死不过蝼蚁命,与我们这些当大太监的,差得何止天地!”
兰芽昂然一笑,心下暗说:司夜染,我谢你提点!正如你想要代替紫府公孙寒一样,将来也必定有人会起而替代了你!而我岳兰芽,纵使做不了那个替代的人,我也会成为推波助澜之人!
司夜染仿佛说腻了,冷冷瞟一眼兰芽:“今日赐你恩典:去见慕容。本官已然准他离了教坊司。去替他寻个合适的院子,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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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
紫府。
仇夜雨细细听着手下细细将江南的消息禀报,眉心紧攒。
那手下见状道:“大人放心。南京那边的内官,全都是咱们京师司礼监派过去的人,个个得力。但凡有一点诡异的,定然都会上报。”
仇夜雨点头:“永远不要小看南京……虽然成祖皇帝迁都京师,南京仿佛只剩下风花雪月。实则江南势力从未真正根除,朝廷多年心怀耿耿。我总要怀疑,司夜染此番去南京,根本不是表面上所看的样子。什么叫争风吃醋?什么叫他千里去追那兰公子?那恐怕不过是他的障眼法罢了!”
手下一惊:“大人的意思,难道是赴南京别有所图?”
“你说呢?”
仇夜雨目光放远:“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有谁会明明白白告诉你,他下西洋根本不为通商,实则是去西洋追查建文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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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楼,兰芽亲自找了鸨儿娘,又被鸨儿娘引着去见了南京礼部的官员,将慕容的落籍销毁。
兰芽转去慕容房间,想要帮他收拾行李。
他却漠然一笑:“何必收拾?这些,原本就都不是我的。曾留身畔,也俱是耻辱罢了!”
说罢拎过火盆来,竟是将所有的物件儿全都付之一炬。
当火光熊熊而起,慕容据窗仰天大笑。看似酣畅淋漓,可是那笑声里却都是无奈的凄凉……兰芽听得心痛不已,却无法安慰他,只能隔着灰烬飞腾的火光,遥遥地望着他那张绝世的面容。
生得这样的人,拥有那样尊贵身份的人,怎地竟要承受这样的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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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是明代才舶来中国的哟,咳咳,而且还是明代华侨冒着生命危险带进来的……以后吃烤地瓜,可得珍惜点儿吃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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