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她牢牢在皇上掌心,司夜染才不敢有反叛之举。可是兰太监又是个女子,终究得有个归宿,皇上才好一生拿捏住她。”
皇帝轻轻闭上眼睛:“你是说,要朕将她赐婚给秦直碧?”
吉祥淡淡一笑:“妾身只是建议。具体的主意,想来皇上心下自有主张。”
夜深了,皇帝却也没有留吉祥侍寝在乾清宫。
吉祥自己也明白,这样的殊荣,皇上只留给贵妃那老妇一人罢了。
她便含笑起身,推门走进夜色。
冬风浩荡,天地皆寒。
她掀开暖轿的窗帘,望向寒天孤月。
她吉祥这一生享受不到的,她也绝
不让岳兰芽和司夜染享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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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终于下了决心,授予兰芽便宜行事之权。
兰芽遂派西厂校尉,奔赴辽东将司夜染缉拿回京!
西厂校尉临行前,兰芽还亲自赴司礼监拜会了怀恩,请求怀恩协同行动。
兰芽向怀恩施礼:“当着明人便不说暗话,本官也明白在辽东除了我西厂的人,宗主自然也安了东厂的人。司夜染不比旁人,宗主也是清楚。本官担心只以我西厂的力量,难以将司夜染稳妥带回,所以请求宗主大人也下令东厂干探,协同一致。”
纵兰芽不来,怀恩自然也会叫自己的手下暗中监视着,唯恐这个兰公子中途放走了司夜染。今儿竟见她当场挑明了,倒叫他也微微惊讶。
不由得想,原来这个兰公子当真为了自己一门的血案而恨毒了司夜染,决定从此抛开所有私人的情分了?
如果是的话,他怀恩自然乐见其成。
怀恩便沉声一笑:“既然是皇上的旨意,咱家自然要助兰太监一臂之力。”
由此在辽东埋伏下来的司礼监-东厂一脉,也便都撕开了面具。
长乐倒是那个在明的,不足为虑;反倒是那些扮成普通百姓和兵丁,悄然环绕在司夜染身边的东厂暗探,便是叫司夜染自己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东厂西厂两方一同使力,押送司夜染上路。
兰芽当晚告了个假,没在乾清宫里过夜,而是回了灵济宫。
她吩咐双宝,今晚睡在观鱼台,不许旁人打扰。
双宝拦住了众人,自己却还是坚持来亲自伺候公子。就如同从前那些年月,公子安榻,他则噤声守在窗外。
睡到夜半,公子却起了身,低声叫他进去。
双宝也早知道了东厂西厂一起押解大人回京的事,也早已是心乱如麻。
走进卧室,见公子脸上白得就像天上凄冷的月,全无血色。
双宝忙上前扶住:“公子可是担心大人了?!既如此,公子又何必让东厂的人也进来搀和一道。倘若只是咱们西厂的人,便是押解,在路上也自然照应,不会叫大人吃苦。可是现下加进了东厂的人……那大人在路上,怕是要吃苦头了。”
兰芽抬眸盯住双宝:“可是不如此,就不知道东厂在大人身边都埋伏了哪些人。那些人不挑出来,大人便休想得安。”
双宝点头:“好在是双方一起押送,想来咱们西厂的人一定会落力护着大人,不会叫东厂的人太得意。”
“我不担心大人。”兰芽捉紧床栏:“这点苦大人咽得下,他也明白我是在做什么。我现在担心的是——凉芳。”
东厂在凉芳手里,这几年凉芳没再出什么大的幺蛾子。
“可是我却没想到,他竟然悄悄在辽东埋下了这么多人,竟是骗过了我的眼睛,怕是也瞒过了大人……”
在明面的人,无论是皇上、吉祥,甚或是怀恩等人,兰芽心中已有防备,可是现下却着实被凉芳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来,这么多年过来,凉芳都始终还是从前的那个凉芳。养不熟、交不下,他一直一直都不肯放下曾诚的死,一直一直都还在记恨着大人!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兰芽现在最担心的,反倒是这个手握东厂、满心仇恨的阴柔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