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忠良却死后蒙冤,被人肆意诋毁,伤损名节!魏公公,你扪心自问,不觉得愧疚吗?”
魏忠贤身为厂公,岂会在乎一个连次辅都不是的大学士,他冷笑道:“咱家头一次听说丧师丢城还能成为英雄,是咱家见识太少,还是你们巧言狡辩?”
两个人针尖对了麦芒,在场的重臣纷纷跃跃欲试,大明的文官别的不行,打仗绝对是一流的,撸胳膊挽袖子,眼看着上演全武行,次辅顾秉谦急忙出来,一面拉住韩爌,一面说道:“韩阁老,魏公公也没说袁经略和杨巡抚就是祸首,如今辽东局势混沌不清,流言蜚语不断,我看还是等有了确实消息,再考虑追封两位大人。”
顾秉谦这么说搅黄了追封的事情,等于是站在老魏一边,东林党的人大大不快,可是眼下一团乱麻,他们也没有精力继续纠缠。
所有人的目光还是落在叶向高的身上,希望老首辅能拿出一个办法。
“次辅说的有理,正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拿着一个人的奏折就妄论朝廷大事,难道忘了祖制吗?”
叶向高这句话可够狠的,朱元璋老先生可是规定了宦官不得干政,虽然经过王振、刘瑾等前辈的不懈努力,早就把祖训抛在九霄云外,但是老朱的话还是紧箍咒。
被当面揶揄,魏忠贤怒气冲冲,却不知道怎么发作,他毕竟比不得文官伶牙俐齿,憋得老脸通红。
好在天启疼惜老魏,说道:“首辅,魏大伴也是替朕问话,你们还是赶快拿出对策才是!”
叶向高的确没有什么主意,他只能说道:“圣上,容老臣和内阁,六部并都察院,一起商量出方略,三天之内,上奏圣上。”
天启小脸黑沉沉的,说道:“别等着老奴占了金銮殿,你们才有主意!”
甩下一句话,天启转身就走。
朝廷的事情从来瞒不了别人,很明显魏忠贤是想把辽东失陷的罪责推到东林身上。东林党的人岂能答应,不用吩咐,各位忠贞的党员立刻行动起来。
六科和都察院的言官七成以上都是东林党的,这是一伙谁也惹不起的力量,他们立刻联名上奏,有的要求追封袁应泰和杨涟,让二人配享忠烈祠。也有要求朝廷彻查辽东战败原因,把罪臣揪出来。
舆论风潮一起,简直势不可挡,到了第五天,东林党的旗帜性人物左光斗终于上书了。
这些天东林党不停询问从辽东逃出来的军民,收集材料。在左光斗的奏疏里面将罪责彻底归咎到两个人身上。
其一是贺世贤:他招收过多的降卒夷丁,心怀不轨,居心叵测。女真攻城之时,降丁大开城门,明军措手不及。
其二自然就是张恪!这也是左光斗着墨最多的地方,他先是参劾张恪私自进入辽东,没有通知经略巡抚,目无法纪。接着是临阵脱逃,假意援救抚顺,实则畏敌不战,带兵逃走,只是沈阳兵微将寡,难以匹敌。
在奏折最后,更是煞有介事提到有人说张恪已经领兵投降建奴,被封为汉军镶红旗旗主,一等总兵。而至今张恪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极有可能投降建奴,享受荣华富贵云云。
此奏折一出,天下哗然,所有言官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矛头直指张恪。
“臣请免去张恪一切官职,收回赏赐……”
“臣请缉拿张恪家人,立斩不饶,以儆效尤……”
一封比一封奏折来的严厉,大有不斩张恪誓不罢休的劲头。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弹劾奏折一章接着一章,雪片一样送到了宫里。
京城街头巷议,更是议论纷纷,舆情哗然,张恪前几次大胜,在京城百姓心中还有很深的印象。大家并不愿意相信,可是也有一帮人煞有介事地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
华灯初上,乾清宫中,天启已经三天没有碰锛凿斧锯,面对着堆成小山的奏折,眼珠通红。
在他的身边,司礼监掌印张晔默默陪在一边。
“主子,晚膳热了三次了,您还是吃点吧,天大的事,有列祖列宗保佑着,大明江山安如泰山!”
“唉!”天启痛苦摇摇头:“张大伴,辽东之事固然让人伤心,可是满朝文武更是让朕心忧,他们拿不住一点对策,反而逼着朕对付张恪的家人,就不怕让将士们寒心,朕才不会自毁长城!”
听到小皇帝的话,张晔老泪横流,跪在了地上。
“主子,张大人若是听到这话,说不定多高兴呢!”
天启动情地说道:“大伴,朕信他,张恪一定会平安归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