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两百多年的时光磨洗,大明朝的机器已经老旧不堪,就连满朝文武也是毫无进取之心,只想着抱残守缺,能混一日就是一日。
草原上的大战自从爆开始,朝廷就有一股强烈的呼声,大家认为张恪是擅自挑起战端,拖累朝廷,应该严惩,长城以外的屯田该全部撤掉。
持这种论点的人不少,可是无奈司礼监站在张恪一边,把奏折都给扣下了。而且东林党的前车之鉴,大家也不敢贸然和张恪死拼。
可是等到大胜之后,尘埃落定,这股声音又起来了。
尤其是次辅朱国祚更是旗帜鲜明反对在草原扩充疆土,老头主要提出三大理由,两百年间,大明的贤君名臣,多少次和蒙古人作战,或胜或负,大明和蒙古就像是一对冤家对头,谁也没法把对方消灭。如今张恪也没有这个本事,反而会把明朝拖进无休止的大战之中,已经有女真老酋一个劲敌,招惹更多敌人,实属不智。
千里草原,移民百万尚且不足,没有三年时间,无法收获粮食,期间人吃马嚼,军队粮饷,百姓口粮,城池道路,所需花费,天文数字。如今户部空虚,似这般数百万不止的花费,纵然是太平盛世,也万万拿不出来。
大明和蒙古开战,牵制兵力众多,一旦造成辽东空虚,建奴趁机入寇,若是广宁,山海关等地有失,则京城撼动,京城不稳,则天下不安,事有轻重缓急。总兵张恪一味逞强,贪图虚名,此等武夫不加节制,则大祸不远……
天启当皇帝快两年了。对待朝政也有自己的见解,虽然朱国祚的奏折言辞不好听,但是其中的道理是不差的……
在龙书案的另一侧,还摆着一份奏折,这份奏折则是张恪上来的,其中详细写着张恪处置草原的全套方略,其中描绘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张大伴,你怎么看?”
天启问到了司礼监掌印张晔的头上,论起办事,魏忠贤雷厉风行。任劳任怨,深得天启信任。
可是老魏始终没有高升一步,拿下掌印的宝座,成为内廷第一人,张晔的手段可见一斑。他经过多年的历练,军事,政务,宫中的大小事情,全都一清二楚。尤其是学识眼光,远在目不识丁的魏忠贤之上,天启经常喜欢咨询张晔的意见。
“主子,老奴仔细看过双方的说法。朱老大人老成谋国,张少保锐意进取,都是朝廷栋梁!”
“别耍舌头,朕要听的是谁对谁错。不要推诿扯皮!”
“是,老奴以为张少保的奏折当中,已经给出了答案。譬如第一条,说两百年间,蒙古草原未曾平定,张少保就提出如今和百年前全然不同。”
“有什么不同?”
“主子,就是这个东西!”
张晔一摆手,小太监急忙捧着描金托盘,送来一块呢绒。天启接过来看了看,很是柔软厚实。
“主子,此物叫做呢绒,是用羊毛织成的。张少保建议扶持毛纺作坊,从草原采购羊毛,靠着商贸厚利,一点点消去蒙古人的野性,让他们定居下来,专心致志养羊,而不去抢劫,如此草原不愁不治!”
天启拿着呢绒,在手里反复把玩,若有所思地问道:“大伴,蒙古人有了营生,就能不闹事?”
“这个……仓廪实而知礼仪,养羊能活得很好,何必去抢劫呢!当然,或许也有宁顽不灵之徒,凭着张少保的手段,应该能够压服!”
天启点了点头,他拿起了一旁的裁纸刀,在呢绒上面划了好几下,弄得羊毛乱飞。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吓了一跳,难道陛下高兴地疯了?
“哈哈哈,朕前几天还琢磨过纺车,既然毛纺这么重要,朕非要做出一架最先进的纺车送给张恪!”
敢情是职业病犯了,张晔也是十足无语。
算起来老朱家的皇帝都挺有追求的,远的不说,正德放着皇帝不当,跑去当大将军,嘉靖更是几十年修醮炼丹,做了老道,接下来隆庆好色如命,偏偏儿子万历又是个痴情的种子,到了天启,迷恋起锛凿斧锯,以后要是再出任何奇葩的皇帝,都不会感到意外……
“大伴,朱阁老还说了两条,张少保又是怎么应对的?”
“回主子万岁爷,张少保提出了一套移民方略,每年花费极少,老奴也不由得拍案叫绝。”
张恪早就知道朝廷拿不出多少钱,他精心设置了移民方案,不但不赔钱,相反或许还能赚钱。
先毛纺业前景光明,光是从蒙古人手里买满足不了未来的需要,因此必须圈地养羊。
将开拓的草原划分成一块块牧场,公开出售。想要草原的商人就从内地购买粮食,或者干脆在草原划出一块屯垦区,生产粮食。
有了卖地的收入,就可以招募民众,修建城池、烽火台。另外草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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