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见一斑……与其跟在他人身后徒劳无功,不妨去一个地方等候……”
“林一将去何处?”晏起问道。
乐成子拈须沉吟了下,目眺远方,微微笑了笑,说道:“这一回,我等是弄巧成拙了!不过,那倒是个志存高远之人,有一个地方他必不会错过……”
……
林一离开困龙谷不过几个喘息的工夫,便感到有强劲的三道神识扫来。当他于千里之外现出身形之时,其中一道更为强大的神识依然不弃不离。这是公冶干,他的遁速怎会如此的惊人?
不敢怠慢,林一驱动风遁术,再次于空中失去了身影。片刻之后,又是一去千里,他于风中狂奔的身形顿了下,神情错愕。那道神识并未消失,反而是越来越近。
公冶干莫非懂得‘风遁术’?如若不然,便是擅长其他的遁法……
“臭小子,你怎么不逃了?”嚣张的话语随着风声传到耳边,公冶干已距此不足千里。
冲着前方远眺了一眼,林一轻轻皱起了眉头,本欲掐动的手诀却是停了下来。此去正是云霓峰的方向,原本想着寻了东方朔与木天远夫妇交代几句,可眼下只会为对方招来祸端。没想到公冶干会追的这样快,而摆脱不了他的神识纠缠,就根本逃不掉……
云霓峰是不能去了,正阳宗亦无法返回,大夏已然无法落脚,为今之计,只能如此。林一心有计较,手中多了两块‘符遁术’的玉符。不一会儿,只见远处一条黑龙腾云驾雾,带动‘隆隆’的风声,气势煞是惊人,直奔自己而来。转眼间,那翻滚的乌云中现出公冶干的身形,随之而来的是那使人心悸的怒吼声——
“你逃不出本宗的手掌心——”
林一冲着来者投以冷冷一撇,随手捏碎了玉符。微弱的光芒闪过,其身影如烟散去。
公冶干气势汹汹而来,却再次扑空,随即便驱动神识去。五百里之外,林一在一山谷中冒出身形,随即便再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稍稍怔了下,公冶干转向来路。不一刻,那个熟悉的身影于千里之外一闪,又消失不见了。
“哼!不管你是上天还是入地,本宗都不会放过你……”公冶干恨声咒骂着,两只宽大的袖袍一甩,乌云四起,一条黑龙腾空而去。
……
自云霓峰去往困龙谷的路上,每相隔五百里,林一便悄悄布下了一个传送的符阵,于此时派上了用处。可后面有公冶干追的正紧,北边便是王梓郡乃是玄天门的地盘,正前方便是困龙谷,说不定会迎头撞上乐成子等人。故此,虚晃一枪之后,他接连施展了两次符遁术之后,转而往南飞去。
次日,林一见到了茫茫大海。犹感身后的公冶干阴魂不散,他不敢迟疑,循着海岸往西疾奔。
六日之后,一口气狂奔了不下二、三十万里。稍稍辨别了下方向,尚不及喘口气,林一便一头扎向一处无人的岛礁。
直入地下数十丈深处,掘了一个容身的洞穴之后,林一随手布下四象旗阵,掏出一大把的灵石便吐纳起来。他累坏了!
整整过去了三日,海上这个不起眼的岛礁下面,静坐中的林一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下‘聚灵阵’上的一层灵石成了碎屑。于不眠不休的吐纳之后,这一路狂奔所耗去的灵力找补了回来,他这才缓了口气,神色中若有所思。
此处乃大夏以东的定海所在,十数万里之内,均为定海宗的地盘。而定海宗与其他几家仙门皆有往来,这个地方让人难以安心。此外,公冶干的遁速惊人,不知何时便会追上来。而沿海的这些岛礁怕是瞒不过元婴修士的神识,若想再如往日那般缩头躲入地下不出来,未必是个好法子。
定了定心神,林一的手上多出一枚玉简。这是玄元祖师,或者说是玄天门的启元所留下的一张定海的舆图,上面标注了玄天门祖师玄天上人的身陨之地。那是距岸边十数万里之外的一个地方,由此往东,便是无定海……
将舆图中标注的地方记下,又细细了几遍,稍作思量之后,林一拿出了又一枚玉简。此乃玄天上人所留的图简,为无定海的舆图,上面标注了一条细细的线,曲曲折折穿过海面,尔后一直往东,最终的去处却并未有所标明。
想来,这未标明的所在,十有**便是那个叫作‘九州’的地方。而细线标注的途径一旁,还有小字的诠注,说的是无定海每年的冬季,会有黑风潮形成骇人的冰障,可在须臾之间,冰封天地万物。而于每年的剩下时节中,海上那狂虐的黑风潮无处不在,飞鸟触之即落,海船遇之即没,御剑飞行的修士,也会一头栽到海水中难以生还。这个时候的无定海,便是真正的死亡之海,无人可以逾越。
故而,惟有在无定海的冬季来临的时候,才可以于冰障的缝隙之中寻到一条生路。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眼下是什么时候?已是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