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不无揶揄的冷笑道。
“这位小兄弟,老夫卞振铎,现忝职为沧海帮副帮主之位。未曾谋面,不知深浅,固有冒昧之处,还望小兄弟见谅!”卞振铎见林一年纪轻轻,却气度沉稳,又在不及察觉之际,杀了自己两个手下。想一想,若是其对自己暗算,能躲得过去吗?一时不清对方的底细,他只能先好言相向,以期稳住眼前的少年人。
林一的目光扫过陆树,落在卞振铎的身上,冷声说道:“卞帮主,无论你劫杀木天成的女儿,还是要谋算天龙派,都与我无关。你这内间,在门派中寻我晦气,我也能忍过。贵派的那四个高手暗算杀我,已是死有余辜,便也不与你等计较了。只是,我与你等无冤无仇,你卞掌门甚至不知我是何人,便行那绝户计来算计我。莫非,当我是泥人,随你捏塑不成!”
卞振铎人老成精,早修炼得喜怒不形于色。听林一如此说话,他面色也变得难起来。杀了自己的人也就算了,可这小子是如何知道自己劫杀木青儿的?若是被木天成知晓,劫杀他女儿的是沧海帮,两个门派之间可谓彻底撕破脸皮,一场江湖争斗无可避免。
与天龙派暗斗可以,围堵山门也可以,身后有众多门派可以借势,天龙派也不敢与天下人为敌。这便是沧海帮的倚仗。
可沧海帮劫杀人家女儿的事情传开后,江湖同道会不齿沧海帮所为。届时,沧海帮将独木难支。
在天龙派强悍的实力面前,沧海帮灭帮之日,或许不远了!
卞振铎目光闪烁不定,抱拳道:“老夫托大,唤你一声林兄弟。先前得罪之处,老夫与你赔礼了!听林兄弟所言,或许你与我沧海帮所谋相同。不若你我携手,彼此互惠。如何?”
“你说呢?”林一眉梢一挑,随口反问道。
卞振铎摇头微叹:“可惜了——!”他话音未落,眸中精光一闪,厉喝道:“那我只能杀了你——”其身形爆起,一掌推出。
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竟拿捏着帮派的隐秘与把柄。只有杀掉此人,才是眼下最为正确的选择。
卞振铎全力一掌推出,击向了林一的胸口。
这开碑裂石的一掌,足以将对方拍成肉泥。
眼手掌便要印在林一的胸口之上,卞振铎不喜反惊,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自己一掌正击在对方拳头之上。
‘嘭——’的一声闷响,卞振铎右臂骨骼‘喀嚓’做声,一阵剧痛袭来,他不及多想,身子腾空而起,便向后面墙壁砸去。
‘轰——’
又是一声闷响,墙壁已被砸穿了个大洞,卞振铎被一拳击飞,竟破墙而出。
屋内漆黑,灰尘四起。紧接着又一道暗影,从墙洞处窜出,转瞬消失不见。
卞振铎被一拳击飞,让陆树惊骇莫名。多年来的生死本能,让他借屋内混乱之机,趁势跳出墙洞。
墙洞外,卞帮主已无踪影,逃了?心念一闪,陆树脚下不停,便往集市外疾奔。
全力疾驰之下,几个喘息过后,陆树便出了集市,转眼便可钻入山林。
陆树暗自侥幸,想那屋内灰尘四起,目不视物,林一定不及察觉自己逃离,只要进入山林,可保性命无虞。
眼只要一步,便能钻入路旁树林的阴暗之中,陆树只觉得脖颈一紧,脚下腾空而起,被人生生拎起,又倒飞了回去,接着狠狠地摔在地上。
陆树惨哼一声,一口血喷洒在雪地上。皎洁月色下,白雪上一片黑红。
这一下摔得极重,陆树只觉得魂魄离体,五脏六腑移位,血气翻涌,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眼前立着一个人影。陆树不也知道此人是谁。
这林一形同鬼魅,自己还是没能逃掉。本以为他隐藏了实力,便是身手高强,也不会强过卞掌门这样的高手。一个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无不是经过几十年的武道浸淫。谁能想到,这林一,一个让人轻视的养马弟子,如此年少,竟让卞掌门也不敌一合。
“我说过,替我爹娘教训我的人,不会活在世上——!”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陆树耳边响起。
陆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手足无力,他费力的抬起头来,张了张口,便觉得脑中‘轰’的一阵钵钹交鸣,他眼前一黑,一头埋在雪地中。本想说出饶命的话,也被带入了下一个轮回!
雪地上的陆树已变成了尸首,其额头上一点黑红,渐渐与雪地上的血连成一片,雪白血黑,甚为醒目。
陆树竟敢提及自己的爹娘,已触动林一内心深处的隐讳。
无论是谁,都不能拿爹娘来羞辱自己。这陆树咎由自取,该死!
还有那卞帮主,逃得倒快。你逃得了吗?
雪地上的林一,如同一截孤独的树杆,孑然而立,其身影倏然一淡,原处已无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