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老所言不差。据青儿所说,蒙面人中一老者,武功极高。龙城镖局的木管家,竟一招落败。郭某相信,此事与‘二水三山’脱不了干系。”一个重眉红脸的老者,面露怒色的说道。
豹首虎睛,面上长满短髯的,正是孟山。他一怕大腿,恨声道:“孟某去晚了一步,否则定将这些龌龊肮脏之辈擒来。”
木天成面色阴沉,目含厉色。想着自己的女儿差点出事,他心中恼怒,却隐忍不言。
“这木管家也是从我天龙派出去的老人,一身武功不弱,面对江湖一流高手也可全身而退的。故尔,此人武功应与你我仿佛,不可小觑。”一个平和舒缓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位面色白皙的中年人。
马长老微微点头说道:“容长老说的有道理,与我等武功相差无几者,加上年长者,江湖上也就那么几个人。没有确凿证据,我等也只能束手。且此明,彼暗,防不胜防啊!”
木天成面色肃然,沉凝不语。
马长老接着说道:“几年前的那次货物被劫,事后查明,也与‘二水’脱不了干系。后来,我天龙派由长老压阵,快马驮运,途中再没出过意外。没想到的是,他们改弦更张,此次偷袭青儿,也是欲以青儿来要挟掌门和我天龙派。且不论这些人的胆大妄为,便是时机的把握也让人骇然!他们铤而走险,又是如此的迫不及待,应与我弟子外出游历的时期临近有关。”
容长老点点头,说道:“此事早被江湖传的沸沸扬扬。利之所趋,趋之若鹜!此次弟子出游,前途风波不定啊!”
“是啊!十年一次的弟子游历,这相隔年月也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派行事虽隐秘,却也难不倒那些有心人的。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我派傲视群雄久矣,遭江湖同道窥伺也属常理。”
“我天龙派岂容挑衅?”孟山面露不满。
天龙派虽是江湖第一门派,却木秀于林,一枝独秀。受江湖同道敬仰,也遭江湖人妒忌,这些很正常。门派的秘籍绝技是门派的根本,容不得他人的染指。江湖门派皆是如此,天龙派倒不虞为此担心。弟子云游海外,是门派持续强盛的保证,也不好与人分享。
而海外那片天地并不属于天龙派独有,却惟有天龙派知晓如何穿越那片茫茫海域的途径,并已成功来回了多次。
因各自传承的局限,已阻碍了众多江湖门派发展的时候,能搭上天龙派的这条捷径,无疑是大商的江湖人,所为之期待的。
作为江湖第一门派,天龙派对此事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否则会被天下江湖同道摈弃、孤立、敌对。这不是天龙派愿意到的,如此的江湖第一也完全没了意义。
可把自己得来的通天捷径拱手献出,天龙派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只能借口说此事乃空穴来风,不足为凭。
可如今弟子外出在即,江湖同道步步紧逼,招数也没了顾忌,行事也无所不用其极。让天龙派烦不胜烦,怒无可怒。没有确凿的证据,天龙派也不能贸然对抗天下同道。
眼下的天龙派,可做的选择并不多。
室内一片沉静。
木天成沉吟半响,打量众人一眼,沉声道:“心知所致,不为凭据。我天龙派自不会低头。而弟子出游历练,也不能耽搁。”
木掌门一句话,让众长老心底一宽。
“巡山要多派人手,严令各个堂口,对江湖上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要予以关注、详查,不得懈怠。外出历练事宜,刻不容缓。货物、弟子人选,须早做准备。”
木天成语气一顿,目光一凛,冷声说道:“若有确凿的证据,我天龙派,当不吝赐之雷霆一击,震慑宵小之辈!”
“尊掌门谕令!”四位长老起身,齐声领命。
木天成挥挥手,语气转缓,说道:“各位长老勿须多礼,请坐下叙话!”
门派的兴盛与掌门密不可分,掌门的英明决断,让几位长老心中很踏实。
“这次真元子不远千里来此,不知诸位长老如何待?”木掌门待几位长老重新坐定,缓声说道。其细目中睿光闪动。
“这真元子仗义出手,救下我青儿侄女,孟某心中是承这份人情的!”孟山满面的慨然,朗声说道。
马长老若有所思,着木掌门,说道:“岐山神威堂,古山五邑派,二者皆在南北疆偏荒之地。惟有滕云峰的白云道观,位于商国中土。三山之中,白云观距我九龙山最近,可也有一两千里之遥。这真元子乃白云观主,舍弃道观不顾,千里云游来我九龙山,倒也有趣!”
“这真元子能惊退蒙面人,武功不俗,倒想与之切磋一番!”郭长老跃跃欲试。
“哈哈,老郭手又痒了,与孟某切磋如何?”孟山嬉笑道。
郭长老眼睛一瞪,重眉如山峭立,哼声道:“怕你不成?”
“呵呵,你兄弟俩得空再说啊!”荣长龙温和的笑道,他对二人举动,早习以为常。
“这真元子救得青儿,我天龙派自然承这份人情。不过事后听青儿说,曾在途中遇见过真元子,只是没认出三人的来历。故此,真元子千里奔波而来,一定有求于我;而出手救下青儿,又有恩于我。如此以来,施恩在前,有求于后。我天龙派倒是两难了——”
“可他真元子还不至于强人所难吧?”孟山双手一摊,转眼把与郭长老切磋的事情忘记了。
马长老摇头,其鹰目幽深,沉吟道:“若是他之所求,听起来,不那么过分呢……”
其言语中似有所指,却让在座众人心中,深以为然。
木天成轻捻长须,微微点头。
“这几日,真元子就由马长老作陪,探清他的来意再作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