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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海咧嘴憨笑道,抬手又向小一肩头落去,突然想起什么,忙又缩了回来。
着车海憨厚直爽的模样,小一感觉亲近,便打趣道:“车大哥武功一定很高吧!你这手跟铁饼似的,没人敢与你交手的。嘿嘿!”
没想到车海刚欲拍胸自夸,抬头了师妹袁凤鸣一眼,神情一黯,嗓门一下子低了许多,轻声道:“小兄弟的模样,应该也懂得武功的,我这点微末功夫,与江湖一流高手差的远呢!”
袁凤鸣见师兄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习性,许是想到了什么心事,也不禁微叹一声。
师父一声不吭,袁凤鸣与车海又低头叹气,心生狐疑却又不好开口询问,小一便也改成闷葫芦,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
同样一身褐袍,二十多岁,个子不高,一副精明强干模样,在四处招呼客人的,是吴掌柜的儿子,吴亨。
那个带着几个伙计安排菜肴的,应是太平酒楼的账房梅老头。
一身白衣,手持折扇摇头晃脑的是太平酒楼的少东家,梅中文。
与梅公子一桌的是太平镇上的钱庄和茶庄几位掌柜的。
几位围着梅公子在说话,院内人声噪杂,也不知道他们聊些什么,时不时还扭头偷偷向小一这一桌。小一察觉到他们不是在自己与师父,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袁凤鸣和车海二人的身上。只是二人兀自呆坐,对周遭的情形浑不在意。
吉时已到,大门外喜鞭炸响,酒宴开始。一时间,庭院内觥筹交错,热闹起来。
小一也甩开腮帮子开吃起来,青云道长则是自斟自饮,一口酒一口菜不停吃着。青云道长虽是荤素不忌,可平时也只能有啥吃啥。如今难得有好吃的,师徒二人也趁机解解馋,见啥吃啥。
车海只是闷头喝酒,袁凤鸣则是端着酒杯,小口啜饮。这两位不知在沉思什么,一桌四人,只有青云道长师徒俩旁若无人般,吃喝的爽快。
正低头捧着一个猪肘子发狠的小一,听到一片贺喜声,忙抬起头来。
见是一个中年妇人怀里抱个襁褓里的婴儿步入庭院。众人起身围成一团,争相瞧着。小一扭头师父,见其早已回归早先的正襟危坐的模样。师父虽好酒却食量不大,应该酒足饭饱了。袁凤鸣和车海也放下杯盏,面向庆贺的人群。
一群人在吴掌柜引领下向小一这桌走来。
“青云道长,这是我满月的孙女,请您老给。”
吴掌柜拱手行礼后,忙不迭的引自己的老伴怀抱着婴儿走向青云道长。袁凤鸣和车海也忙起身让开,小一见机跳了起来,站立在师父身后。
“吴掌柜勿忧!让老道来瞧瞧。”
青云道长慢慢站起身来,俯身仔细盯着婴儿了一会,然后眉头一展,笑呵呵对着吴掌柜说道:“呵呵!无妨!先前路过太平镇,吴掌柜曾询问过老道,贵孙女不足月,身体孱弱,老道说满月时来,会给吴掌柜一个太平保命、延康寿的法子。而此时,老道已然来了,还请吴掌柜和诸位亲邻稍安勿躁。”
“吴掌柜,还请笔墨伺候,另,备齐上好朱砂,黄纸。”青云道长轻捋胡须,昂然说道。
小一也伸长脖子瞅了那襁褓中一眼,见一小小的人儿满脸细红色的皱纹,紧闭着眼睛。不由得心里暗道,这小孩儿可真丑。
吴掌柜忙让下人准备,转眼工夫,一个方几和笔墨朱砂等物送到面前。青云道长一手轻挽袍袖,一手三根手指捻起毛笔,凝神定气,笔沾朱砂,口里默念有词,笔下龙飞凤舞的在黄纸上画了三道符。然后他又捻起另外一只笔,略作沉思,开了个药方,并将符与药方交付吴掌柜说道:“这三道符分别为:祛风符,可避风去邪;三阳开泰符,襁褓小儿性阴,须祛阴扶阳;平安符,自有趋吉祈福之效。三符随身佩带,另有一副浴身汤,二十味草药与沸水熬汤,每日与小儿沐浴,自有补气血和强身健体之功效。”
吴掌柜听言,喜出望外,忙不停躬身行礼答谢,吴掌柜夫人与吴亨也是一脸喜色。围观的众人啧啧称赞,交头接耳纷纷颂扬老神仙的功德。小一也是一脸的傲然,惟有青云道长本人神色从容。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有道长出手诊治在下孙女,是吴某全家之幸。快!吴亨啊!给道长送上礼金。”
“呵呵!免了!吴掌柜多礼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青云道长微微摇头说道。
“这怎么行呢?”吴掌柜着急道。
“行了!吴掌柜,无须客套。两坛酒与剩下朱砂黄纸送于老道即可。我师徒已酒足饭饱,这就回山了。”青云道长不容置疑的说道。
“如此也罢!吴某听道长的,快搬两坛窖藏老酒与道长带走,车马伺候着!”
吴掌柜连忙招呼手下人忙活起来。
小一与师父走出酒坊门外,见一马车已经停在门口。
师徒二人辞别送客的吴掌柜父子,小一便搀扶师父坐上马车,自己则跳上车头,与赶车的车把式并坐。他心中暗喜,回去不要步行了,还能坐在马车上风景。
赶车的是位敦厚老实的中年汉子,赶着匹老马。着活泼好动的小道士笑嘻嘻与自己坐在一起,他咧嘴笑了笑,算是打了声招呼,便扬鞭启程。
车轱辘缓缓转动,小一舒服的打着饱嗝,靠在马车厢壁上向两旁张望。
车子还没出十字街北街的街口,车后传来一声娇喊:“道长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