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悟字辈之下,故他称呼佘爱珍为师姑。
“罗先生,久仰久仰。”林创站起来,依江湖规矩,还了一礼。
“不不不,林先生虽不是我帮弟子,但是我师姑契弟,自是罗某长辈,罗某可不敢受先生之礼。”罗坤赶紧避过身子,闪在一旁,以示不敢受林创之礼。
“罗先生不必客气,咱们各论各的。”林创道。
“那哪行?小明,按说罗坤应该叫你声叔,你不愿托大,也不能跟他平辈论交。你坐下吧,你这么客气,罗坤也不自在。”佘爱珍道。
“是是是,师姑所言极是,林先生请坐。”罗坤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创不愿意在繁文缛节上浪费时间,依言坐下:“罗先生,有什么话就请讲吧。”
“是。林先生,是这样的,日本进上海以后,承蒙我师爷和吴师叔看顾,罗某领着一帮弟兄在三马路混饭吃,那条路上的店家都是按月给罗某份子钱,有点小事小情的罗某就办了,遇上大事,就得请师爷或者吴师叔出面。各方面还算给面子,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
可今天下午,东平鱼馆时掌柜的堂客找到罗某,说时掌柜被特工部的人给抓走了,还把钱匣子给抢走了。罗某就问为什么抓人?那婆娘说,因为什么好受不好受公司的姓林的老板,说中午吃饭的时候,给时掌柜写了一首诗,也不知怎么了,被特工部的人给看到了,下午就给把人带走了。
罗某本来不敢去特工部要人,但一想这时掌柜的很老实,人家两口子准备关张回老家伺候老人的,也算个孝子,你说把人给抓走,还抢去了人家钱财,这不是要人家一家人的命吗?
所以,罗某就想替他出头。罗某之所以有底气,就是因为知道吴师叔就在特工部,一般的事难不住他。于是,罗某就找到师爷,把事情禀报了。师爷听完就说,牵涉到了你师姑的契弟,这事不能不管,所以就给师姑打了个电话,师姑就命罗某过来了。
林先生,事情就是这样,罗某不敢欺瞒。”
罗坤没有讲完,林创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当然,他也立即想到了应对之法。
“姐,马上打电话让我宝哥回家!”林创怒冲冲地说道。
他这个发怒,多半是装的。
“究竟怎么回事?你写的什么诗让特工部的人盯上了?”佘爱珍问道。
“你先打电话好不好?”林创怒道。
“好好好,我打我打。”佘爱珍见林创真急了,连忙顺从地拿起电话,打给吴四宝。
“阿宝,马上回家。什么?有应酬?有天大的应酬也得马上回家,二十分钟到不了家,你就别回来了!”佘爱珍冲着话筒吼了几句,不等吴四宝回话,把电话挂断了。
“小明,你怎么这么着急?给姐说说,姐给你做主。”佘爱珍敢跟吴四宝发火,可不敢冲林创发火,回过身来柔声说道。
“姐,你还没听出来吗?特工部有人跟踪我!”林创怒道。
“什么?有人跟踪你?谁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盯你的梢?嫌命长啊。”佘爱珍一听就急了。
这回她是真急了。
林创是她最在乎的人,那是任何人都动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