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由却非殿转交到尚书台。洛阳今年也下起了鹅毛大雪,几名宫侍踩着小碎步,在大雪纷飞之中,沿着章台门回廊,穿过拱门,进入了南宫,往明光殿走去。
明光殿就是尚书台的办公地,如今没有了政务,尚书台都快变成闲职,殿内的尚书仆射,六曹尚书以及诸多侍郎、令史都无所事事,整日除了打理一下以前积攒的资料以外,就无事可做。
宫侍进入殿内,尚书仆射看到后立即比划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快步走过去低声道:“尚书令在写字。”
“青州送来的紧急书信。”
宫侍也低声回答。
“交予我吧。”
尚书仆射接了书信,蹑手蹑脚来到里间。
从门外瞄了一眼,看到钟繇并没有在写,而是在观摩一幅字,便松了口气走进去。
作为尚书令,钟繇素有威严,若有人打扰他,往往都会受到责罚。
所以也只有在没有写字的时候,属吏才敢来叨扰。
“何事?”
听到了尚书仆射故意发出的动静,钟繇抬起头。
尚书仆射恭敬地将书信捧在手里,缓步往前躬身道:“是从青州送来的书信,专程给尚书令。”
“哦?”
钟繇接过信来,看了一下落款,脸色微变,说道:“你先出去。”
“唯!”
尚书仆射连忙出了里间。
钟繇取出信件一入眼就是一行漂亮的楷书,顿时眼睛一亮,如获至宝,细细研读起来。
就见此书文笔优美,笔划自有神韵,特别是字体横竖结构,多一分则溢少一分则瘦,每个字都恰到好处,令人忍不住浸入其中。
好字!
钟繇看了一遍,只觉得意犹未尽,又看了第二遍。
字看似松散,但是结构却完美的契合,挪动一个都会失去原本的韵味。
在这些字上,比起工整,还是偏向于潇洒一些,他在用笔上十分的讲究,给人一种力透纸背的感受。
放大后的单字,让人感受到了书法的美感,圆润的字体中充满着无穷的变化。
陈子归,不愧是当世集书法之大成者,当真是令人心驰神往。
钟繇心神激荡,仔细回味,又开始看第三遍。
但等到第三遍才开始看的时候,他忽然举着信琢磨了半响,片刻后才猛然回过神,想起信中的内容,惊出了一身汗。
信里的内容着实让他觉得心惊。
不仅是好字。
还是好计!
当下,也顾不得对书法的欣赏,钟繇急急走出殿中,对尚书仆射道:“卫郎中何在?”
“卫郎中今日并未值守。”
尚书仆射回答。
卫郎中叫做卫觊,出自河东卫氏,就是卫仲道那个家族,古代四大美男之一的卫玠,就是他的曾孙。
因卫觊文学出众,且同样酷爱书法,被钟繇欣赏,辟为郎中。
不过钟繇知道,其不仅才学上佳,口才也很了得。因此得到陈暮书信后,认为这个任务,非卫觊莫属。
听闻卫觊今日并未值守,钟繇立即说道:“我要去一趟河内,尚书台事物则交予尔等。”
“唯!”
尚书仆射,六曹尚书等官员纷纷拱手应是。
钟繇经常去河内,他们倒也习惯了。
吩咐了事情后,钟繇便急急出了门,于宫门口坐上他的马车,慢悠悠往卫觊家中赶去。
洛阳大街上的积雪都已经被扫除干净,道路还算畅通无阻,很快抵达卫觊家。
卫觊此时也在自己书房练字,听到钟繇来,疑惑前去迎接。
“尚书令!”
急匆匆走到家门口,卫觊正要请钟繇进去。
哪料到钟繇掀开马车门帘,对他说道:“伯觎,上车。”
卫觊一头雾水,问道:“去哪儿?”
“你先上来。”
“额。”
卫觊只能上了马车。
马车刚好能容纳两个人并坐,倒也不拥挤。
很快,一列列士兵围拢过来,将马车护送着开始就往城北驶去。
卫觊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又不敢多问,一直到出了城,队伍往平津渡口方向去,他才忍不住问道:“尚书令,到底去哪儿啊?”
钟繇脸色肃然,只低声说了四个字:“出使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