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忽然无故攻击曹操,占领了济北国,这里面显然有问题。
陈暮自然不能只听曹操一面之词,毕竟涉及的关系极为复杂,已经脱离了他最开始的目标。
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以为当初是刘备军帮陶谦坐稳了徐州,他就能感恩戴德,以示友好,却忽略了大人只看利弊,小孩才分对错的理念。
其实也不怪陈暮没有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陶谦一定要进攻曹操的理由。
虽然他们还未签订盟约,也没有互相友好,但天下人都知道,曹操在关中与刘备并肩作战,即便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陶谦就不怕老大哥震怒?
等会。
难道又是那套远交近攻的把戏?
陈暮惊醒。
历史上,袁术——陶谦——刘备——公孙瓒四人结为盟友,而袁绍——曹操——刘表三人结为盟友。
早期的中原大战,实际上就是袁绍跟袁术之间的战争,大家都在远交近攻而已。
春秋战国时代玩剩下的把戏,到了三国并不过时,依旧在用。
只不过从一开始陈暮是想过这个问题,包括曹操在内,这两年也是花了大力气拉拢。可他万万没想到,最先搞出事情的居然是陶谦。
陶谦的地理位置其实很差,北面是冀州,东面是青州,西面是兖州,西南面是豫州,南面是扬州,可谓四战之地。
如果陈暮自己放在这个位置上,首先肯定是想办法联盟实力最强大的刘备,然后再慢慢侵吞兖州豫州扬州等地,徐徐发展,等自身实力壮大之后,再跟刘备决一死战。
这其实也是历史上曹操在兖州的发展路线,先与最强大的袁绍联盟,打击袁术,再侵吞徐州豫州,官渡之战解决袁绍,一统北方,再南下攻略江南。
但曹操那个时候成功了,是因为袁绍需要曹操作为抵御袁术和陶谦的屏障,他自己也需要解决公孙瓒才能去想别的事情。
而现在陶谦就在刘备旁边,就跟历史上早期袁绍可以轻松消灭曹操一样,现在刘备也可以轻松搞定陶谦。
因此从这一点上来看,陶谦忽然与现在的刘备盟友曹操交恶,显然是一件不理智的行为。
因为他被曹操孙坚刘备三人包围了,随时会面临三路夹击的危险。
那到底是什么促使他这样做呢?
陈暮皱起眉头。
利益?
情面?
仇恨?
亦或者其它原因?
这个问题一时想不明白,只能去找当事人问个清楚。
因此过了一会儿,陈暮才看向曹操,平静说道:“孟德兄勿慌,此去青州,我会向大哥说明,此事青州不会坐视不理,必要的时候,我们会派兵支援。”
曹操笑容满面道:“那就多谢子归了,其实此事我已经与玄德商议过,他已经派人去与陶谦交涉,答应会给我一个交代。”
陈暮点点头:“这样就最好。”
曹操笑嘻嘻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问道:“子归以为,当今之天下大势,应当如何?”
陈暮略带丝丝狐疑地看了眼曹操,思索片刻,转头问道:“我记得当初在洛阳,孟德兄谈起自己平生之愿,是希望迎回天子之后,替天子征讨四方贼寇,待天下安稳,则一路向西,攻伐南侵异族,如卫将军、霍骠骑那般,封狼居胥?”
“是啊。”
曹操举起酒一饮而尽,有些感怀道:“可惜天子罹难,丧命于贼手,我此生之愿望,恐怕难以实现了。”
陈暮笑言道:“孟德兄可不能消沉意志,天子虽罹难,但天意不绝炎汉,宗正为光武世祖之苗裔,东海恭王之后,鹓动鸾飞,已在洛阳继承大统,延续汉室正统。且宗正有言,待平定江山,他便从宗室之中选出子弟,退位禅让,以正贤明,孟德兄怎么能因为天子罹难,而感到悲伤呢?”
曹操讪笑了一声,说道:“是我失言了,只是如今四方贼寇汹汹,天下有异心之人如过江之鲫,数不尽数。以子归之见,我等应该先以何人攻之,应当以何人为友?”
陈暮毫不犹豫道:“冀州王芬于先帝尚在时就擅立伪帝,此举与谋逆无异,自然先攻冀州。”
“嗯。”
曹操放下酒杯,若有所思地道:“待平定冀州之后呢?”
“自然是谁不服从朝廷调遣就攻谁。”
陈暮淡淡地道。
服从朝廷调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等冀州平定下来,你什么荆州牧徐州牧扬州牧豫州牧兖州牧,统统召回中央朝廷担任九卿。
按理来说,这可是升官。
在和平年代,皇甫嵩做过冀州牧,黄琬做过豫州牧。
两个人手握一州军政大权,地位堪比王侯。
一道诏令,就得老老实实回去。
但这一招在战乱年代,自然就变得不同了些。
那些有异心之人,不一定会听。
所以一道诏令,牛鬼蛇神全都照出影子。
谁赖在州牧位置上不走,那就是不臣之人,自然要攻取伐之!
曹操眯起了眼睛,平静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陈暮夹了一口菜,轻轻咀嚼,同样也眯起眼睛看着曹操,片刻后说道:“孟德兄坐镇兖州,为洛阳之屏障,可还得尽心尽力,切勿懈怠才是。”
“唉。”
曹操苦笑道:“我去年才刚刚平定兖州各地叛乱和南侵的黑山贼,现在各郡民不聊生,日子过得极为艰难,北面又要防备那王芬,东面还有陶谦虎视眈眈,苦不堪言呀。”
“无妨的。”陈暮指了指东方,又指了指洛阳,微笑着说道:“我大哥在青州带甲三十万,二哥在司隶带甲二十万,兵强马壮,便是孟德兄最大的依仗。只要孟德兄忠诚于朝廷,忠诚于天子,待冀州平复之后,朝廷不会亏待了兄长。”
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老曹你的小心眼最好都收起来,青州和司隶现在都有可是在你左右两边,如果你不老实,等搞定王芬之后,小心连你一块收拾咯。
“呵呵。”
曹操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会很快就结束了。
今日天色尚早,陈暮就启程告辞。
曹操送他出了大殿,笑着说道:“既然贤弟趋走风尘,归心似箭,那我便不远送,允诚在东阿,亦会设宴款待,以叙旧情。”
“兄长还请回,愚弟拜别,它日再叙。”
陈暮拱手一礼,转身在胡平胡勇张龙赵虎等护卫的保护下,出了门,上了马,出城而去。
见他离开,曹操这才转过身回到殿内。
却在大殿右侧通往后院的屏风之后,缓缓走出一个年轻人来。
之见此人身高七尺六寸,体态修长,四肢纤细,皮肤白皙,清攫的面容有一种病态般的秀气。
他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袍,长袍飘飘如仙,整个人像是谪仙下凡一样隽逸风姿。
“奉孝,你怎么看?”
曹操转过头,看向这个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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