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无妨。”
见向来力挺自己的王允说话,董卓点点头示意他说。
王允淡淡地道:“戏亭之战,徐荣已经上报了详细经过。此战非战之罪也,关东军疏于防备,本当被徐荣阴袭成功。可怎能奈有关羽徐晃管亥等万夫不当之勇之士,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昔日霸王起兵抗秦,每逢战事,必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被甲持戟杀数百人,以壮军心,因此从者如云,士兵归附,可见一名勇将乃为三军之胆也。”
“如今太师有义子吕布,天下无敌,在虎牢关前,也曾杀得关东军数路诸侯为之胆寒。可太师却让其赋闲在家,终日无所事事。人都说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而吕将军还年轻力壮,正是当打之年,怎么能弃而不用,明珠蒙尘呢?”
在上次那件事爆发以后,董卓就把吕布赶出了眉坞,不许他再入内。而这几个月董卓又每天都住在眉坞里,以至于吕布每天都住在长安城中,很久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常年跟在董卓身边为侍。
父子之间的感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破裂和淡忘,但今日随着王允的提醒,董卓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勇冠天下的猛将在。
只是因为上次那件事,一直让董卓心里十分芥蒂,让他拉下脸来去再把吕布找回来,实在是感觉很没面子。
一时间,董卓迟疑道:“依照子师的意思是?”
王允继续说道:“允以为,甘侯并无大错,让他终日在府中无所事事,饮酒虚度,尤为可惜。若太师想要招募新军,何不请甘侯为主将,以甘侯之勇,必得军心,如此他日再与关东军一战,则再也不惧那关羽的匹夫之勇。”
一旁的李儒早就想帮董卓吕布弥补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连忙出声说道:“司徒之言,确实有理。太师,奉先素来忠孝,岂不闻父子之间,虽有间隙,却又怎敌乌鸟之情呢?且奉先也知道自己的错误,早就想向太师认错。只是太师一直不愿意见他,如果今日能够父子冰释前嫌,少不得一段佳话呀。”
“御史中丞之言,正该如此。”
王允倒是没想到李儒会帮他说话,但见到计划已经开始,便趁机又劝道:“刘玄德已经接了诏书,往东讨王芬而去,如今在冀州战得热火朝天,无暇西顾。此时正是将关东军赶出关中的好时机,太师应当珍惜,切勿错过这次机会呀。”
“唔......”
董卓回忆起自己当初与吕布之间的父子深情,也颇为感叹,想了想,正欲吩咐人去把吕布叫来,问问他什么意见,忽然就觉得今日有些奇怪。
并不说哪里不对,大殿上站的侍卫,殿外的侍卫,都是他的人,身边也有李儒田景等亲信陪伴,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原本是少了吕布,但现在他既然想起了吕布,打算召回来,而是除了吕布之外,还有一人。
阎忠!
是了,两大最重要的幕僚,只有李儒在,阎忠不在。
作为尚书令,阎忠的地位十分重要,帮助他稳定长安政局,如果要征兵的话,还需要他的帮忙。
所以今日这么重要的朝议,他怎么没来呢?
一时间,董卓有些纳闷地对李儒道:“今日朝议,怎么没看到诚汉在呀?”
李儒笑道:“此事倒是忘记给太师说了,诚汉昨日偶感风寒,卧病在床。虽蒙太师召唤,可无奈身体抱恙,托我向太师说一声。”
“原来如此。”
董卓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召吕布进宫吧。”
吕布这个时候正在府中等待召唤。
听到董卓叫他,他脸色平静地整理好衣冠,出了府门,骑上赤兔马,与过来召他的小黄门一起进宫。
约一刻钟后,过了北掖门,吕布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李肃,点点头,在广场上下马进殿。
殿中微黑,吕布装作一脸兴奋地进去,看也不看天子,径直来到董卓面前,跪下磕头道:“义父,孩儿终于等来义父召唤了。”
董卓惊讶道:“莫非奉先这些日子一直在等为父?”
“是的。”
吕布一脸悲痛道:“孩儿回去之后,万分后悔,只觉得往事不堪回首,辜负了义父对孩儿的信任,孩儿羞愧难当,本欲自尽。却又觉得一身九尺躯,要死也该为义父捐躯,怎么能就此自戕呢?因此时刻等待义父相召,愿意随时为义父赴死!”
一番言语,感动得董卓泪流满面,回忆起当初吕布拜自己为义父时,后来又多次战争中为自己效命,一时间柔肠百转,上前亲自将吕布扶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是为父错怪了好孩儿,望奉先莫要生为父气也。”
“都是孩儿的错,怎么能怪义父呢。”
吕布诚恳道歉。
“好孩儿呀。”
董卓擦了擦眼泪,握着吕布的手,高兴地道:“今日我们父子冰释前嫌,当真是一大喜事。”
二人相拥而泣,父子之情,让在座的众人,无一不动容。
但董卓一定不知道,如果吕布这个时候有方天画戟和佩剑,肯定会杀了他。
可惜进宫门都必须卸下武器,所以没有机会。
一时间,父慈子孝,感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