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羡鱼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的时候仍然给了她不小的震撼。
如今已经寒冬腊月,可是这贫民窟大多数房子里不要说炭盆了,就是墙体都有些在漏风,每一座房子都破破烂烂的,而里面几乎没有一户是能烧得起炭盆的。
林羡鱼刚进入这贫民窟的时候,有不少孩子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去,去,去,别耽搁我给狗蛋的娘看病。”
金老板开口将那些孩子驱赶了。
“这些孩子都以乞讨为生吗?为什么我没有在集市上看到有人乞讨呢?”
林羡鱼心里有些堵得慌,她本来在集市并没有看到什么乞丐,还以为这勒马关至少大多数人过的还不错呢。
“那边不让去,如果在那边乞讨被抓到了,可是要被罚的。”
狗蛋开口说了一句。
“我家到了,麻烦金大夫了。”
狗蛋推开门,发出一阵嘎吱的声音,显然这木门已经年久失修,林羡鱼甚至连个锁都没有看到。
这房子就算在贫民窟也属于十分破烂的,薄薄的木板做成的墙面,茅草铺的屋顶,四面漏风,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和几张条凳几乎没有任何家具。
尽管是白天,但是这屋子里仍然有些昏暗,除了那些漏风的木板缝透出些许光芒,窗子自然不敢开的。
“狗蛋,你又去麻烦金大夫了,我这个病是治不好的,只会拖累你。”
屋子里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
林羡鱼已经适应了这昏暗的光线,看到一个由稻草堆起来的床铺上,半躺着一个老妇人,看着至少都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十分衰老,可是狗蛋还这么小,这妇人年龄应该也不大,应该是常年的病痛和劳累,击垮了这个妇人。
“狗蛋,你爹呢?”
林羡鱼并没有再屋子里看到有男人生活的痕迹,忍不住开口问。
“这位是?”
那妇人有些狐疑的看着林羡鱼。
“这是我请来的小兄弟,也精通医术,听说了就来帮忙。”
金老板硬着头皮开口说。
“这么年轻的大夫啊。”
“我男人,咳咳咳……”
说了两句之后,那妇人咳嗽了起来,并且越发的虚弱了。
“嫂子,你别说了,我们先给你看病吧。”
金老板阻止了她继续说话。
“对,婶子,你别说了,等你病好了再说。”
林羡鱼也开口说。
“我不看病,我没有钱,咳咳咳。”
“金兄弟,咳咳,咳咳咳,这么多年,都是你照顾我们母子两,已经欠了不知道多少人情了。”
“我不能再拖累狗蛋了。”
那妇人一边咳嗽一边说。
“嫂子,当初吴哥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说这个做什么。而且我看不好,不是还有这位小兄弟吗?”
金老板此刻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希望这位林公子就算治不好,但是他财大气粗,说不定会生出怜悯之心,让人给这吴家嫂子看病。
“张婶,我帮你把把脉吧,我不收钱。”
林羡鱼柔声的开口说,只听金老板和吴家婶子的几句话,她就脑补出了许多故事,不过如今救人要紧。
金老板其实知道这妇人得的是什么病,说白了,这病就是月子病,这狗蛋本就是遗腹子,生孩子的时候,虽然有邻里帮衬,但是到底落下了病根,而且别说药材,经常连饭都吃不饱,这病日积月累的就成现在这样了。
吴婶看着狗蛋殷切的眼神,又听到林羡鱼说不要钱,到底还是将手伸了出来,她虽然不知道林羡鱼这么年轻能否治好她的病,但是她却知道,这位公子哥要么非常有钱,要么非常有本事,不然金老板不会带过来的。
只要让狗蛋在这位公子爷面前留个好印象,那么就算她去了,也能央求这位公子哥将狗蛋带走,到时候狗蛋就不用一个人孤苦伶仃了。
林羡鱼把了把脉,就发现了问题,这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就是俗称的月家痨,月子里不好好养着,受了累受了寒,后面又积劳成疾才变成现在这样子,只是这病根却是多年前留下的,不能治,只能养。
林羡鱼看了看这四处漏风的房子,这地方怎么养?
“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需要好好养着。”
林羡鱼说完之后,也沉默了下来,心里很难过,这吴家只怕是一点多余的钱财都没有,只看狗蛋身上的穿着打扮,和这屋里的摆设就一清二楚了。
她知道就算自己开出了方子,这对母子也绝对不可能拿的出钱财来买药材的,他们甚至连多余的炭盆都没有。
“我手头上有几颗药丸,狗蛋,你给你娘服用了吧,能稍微减轻一点你娘的痛苦。”
林羡鱼掏出了一个药瓶子,里面是她随身携带的一些补药丸子,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她不会带很多,毕竟药丸子是有时效的。
狗蛋接过药丸之后,看了看金老板。
“得罪了。”
金老板开口对林羡鱼说了一句,然后才打开药瓶子,小心的嗅了起来:“狗蛋,还不谢谢林公子,这药丸虽然我不知道是如何炼制的,但是主要成分都是珍贵的药材,林公子绝对不可能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来算计你的,就算卖了你也不抵这一个药丸子。”
“林公子,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狗蛋跪下磕了两个头,才小心的拿着药丸子,找了一个瓷碗,装了一些水打算给他娘服用。
“金老板,我想跟你聊两句。”
林羡鱼将金老板喊了出屋子。
“林公子,多谢了。这药丸我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光我嗅出来的几种药材,就已经十分贵重了。”
金老板这一刻对于林羡鱼的想法终于改观了不少,就算这位林公子只是为了找乐子,那也真金白银拿出了好东西治疗吴家嫂子,虽然只是治标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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