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价格成交了,待牙人帮他到官府换了地契,他又找人把屋子粉了一遍,请了和尚、道士各做了场法事,安了家神,请了傅庭筠、呦呦、张氏等亲近的眷先去玩了一天,第二天请了同僚。
石家那边得了消息,自然是高兴。结果石家小姐悄悄给傅庭筠带信:“嫂嫂帮我跟金大人说一声,我手里还有两、三百两体己银子,到时候慢慢还债就是。”
傅庭筠把话传给金元宝,还不忘调侃他:“这还没有进门就向着外人了,这要是进了门,还不得把石家的东西都扒拉到金家来。”
金元宝脸色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下学回来的阿森听了个音,在一旁哈哈大笑。
金元宝又急又气。
阿森快活的不得了:“我们常被元宝哥说的哑口无言,这次也轮到元宝哥说不出话来了。可见三十年河西,四十年河东,风水上轮流转的。”
把傅庭筠逗得笑了起来。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我去看看。”金元宝逃似的快步出了厅堂,又换来傅庭筠和阿森一声笑。
阿森就问傅庭筠:“嫂嫂,您什么时候开始送年节礼?今天元宝哥这么忙,我已经是童生了,今天就让我帮着郑三去送年节礼吧!”说着,涎了脸笑嘻嘻地望着傅庭筠,不像是要帮家里办事,倒像是要求傅庭筠帮忙似的。
傅庭筠看着心中一动,道:“也行啊!人情练达即文章,你就帮着给陌大人家、陶大人家、林大人家、秦大人家送年节礼吧!”
阿森一愣,道:“除了这四家,还没有别家?”
傅庭筠在心里暗笑,面上却肃然地道:“这四家都是你大哥的好友,最是要紧,所以安排了你去送。”
外面的动静越发的大了。
两人都觉得有金元宝在很是放心,并没有放在心上。
阿森“哦”了一声,神色间露出几分沮丧,却并不急着走,搔了搔头,吞吞吐吐地道:“那,那王大人家,难道不算是大哥的好友啊?”
傅庭筠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正色道:“王大人那里,我亲自去送。”
阿森听着眼睛一眼,忙道:“那,到时候我陪着嫂嫂一块去吧!大哥走的时候跟我说了,让我别偷懒,嫂嫂有什么事让我机敏点,帮着跑跑腿……”
傅庭筠再也忍不住,眼底开始荡着笑意,还想打趣他几句,金元宝撩帘而入。
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沉声道:“嫂嫂,四喜胡同的傅大人要见您,郑三几个不让他见,他就在门口阄起来,听那口气,好像是说九爷使了什么手段,让他失去了升迁的机会……‘”
“失去了升迁的机会?”傅庭筠皱了眉头,“九爷不过是个外放的武官,怎么可能管到六部去,何况他自己就是吏部的官员。他又想干什么?”说到这里,心里有点烦起来。
他科场作弊的事她到如今也帮他守口如瓶,他倒好,还有脸到她家里来闹。
傅庭筠眉角一挑,道:“把大门大开了,我就和他站在大门口说理。不拿出证据来,我反而要告他个血口喷人!”
金元宝有些犹豫:“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傅庭筠冷冷地道,“他又不是三两岁的孩子,既然来我家大门口闹,就存了心让我丢脸的。我索性打开大门和他说清楚,免得他没事就到我们家来摆长辈的款——要不然他怎么不敢去别家闹?不过是仗着我是他女儿罢了。”又道,“他说我什么也就算了,把九爷拖下水,我却是不能不和他说个明白的。”说着,自己撩了帘子,出了厅堂。
金元宝和阿森忙跟着出了垂花门。
傅庭筠吩咐郑三:“把门打开,让郑大人进来。”
郑三就了声“是”,开了大门。
傅五老爷穿了件丁香色的袍子,不知道是因为气急败坏还是疏于打理,他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没了半点的平日的儒雅,显得很是狼狈。
看见傅庭筠站在门后,他跳起来就指了她骂了起来:“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像乌龟似的,在赵凌背后躲一辈子呢?我见过女人心狠手辣,可没见过你这样的。为了自己一己私利,竟然连养育之恩也不算了,养了条狗还会冲着主人叫两声,你倒好,巴不得家里的人都倒霉才好……”
胡同里没有人,各家的侧门却都留着道缝。
傅庭筠在心里冷笑,身姿如松地静静地看着傅五老爷。
她目光如冰似霜,眉宇间着不掩饰的鄙视与讥讽,让傅五老爷觉得很是别扭,骂声渐渐小了下去。
“你骂完了?”傅庭筠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要是骂完了,那我想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