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好机会啊,有这么一个愣头青顶在咱们前面,你说朝堂还有多少闲心来对付咱们呢?”
这下连李鸿章都想明白了,低吼一声“老师真是神机妙算,用肖乐天稳稳的拉着朝堂的注意力,时不时的把肖乐天身上的小秘密往外透露一点,永远揪着四九城那些纨绔们的心,让他们没精力来惦记咱们?”
“妙计啊妙计,只要肖乐天身上秘密不断,只要他威胁值越来越高,自然就替咱们湘军挡了子弹……呵呵,只要再给咱们十年经营的时间,长江南北就成了咱们铁桶一般的后花园,哪怕是皇上也再难插手了!”
曾国藩欣慰的看着李鸿章,这是他最爱的弟子了,他心中所物色的接班人就是他。湘军这一大摊子除了少荃再无第二个人能够接手,这才是人才呢。
可是一想到人才两个字,突然肖乐天的名字就跳入脑海了,这个如同彗星一样突然出现的男子真的太神秘了,所谓物反常则为妖,这个肖乐天真是如同孙猴子一样的妖物,突然出现然后所用的都是邪招,根本无从探究他的路数。
“国荃啊,今年的春节无论如何我都得在京城里面过了,到时候你安排一下,我要见一见这个肖乐天,这也不是凡物啊!”曾国藩看着渐渐走远的李鸿章,突然低声对兄弟说道。
九帅这时候突然面色有点古怪,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大哥啊,咱们汉人让他们满人压了两百年了,现在好不容易出头了,又何必这么小心翼翼的呢?这个肖乐天我见过好几次,虽然来路不明,但是妥妥的是汉人这个一点错都没有……”
“一个海外归来的汉人,能创下这样的事业已经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要是毁在满人手里,这可就太可惜了的了……大哥啊,咱们能不能试着把他收服呢?湘军里面要是有这样一名大才……”
“够了,你不要说了!”曾国藩突然温怒了起来“你几次三番的暗示,不就是想让我往上再走一步吗?收降肖乐天?你也不想想,你敢接纳他,北京城就得轰塌了天,你还想再来十年内战还是二十年内战呢?”
曾国藩看着兄弟不服气的表情,长叹一声说道“国荃啊国荃,你还是看不透这个天下啊。王朝更迭气数演变这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个小故事?”
“八旗入关时候,推行留头不留发的酷政,凡男人必须留金钱鼠尾,不从着杀之。也就是剃发令强行推广之后,才有了江阴十日之大战。各地民众就为了这根辫子,被杀者何止百万。那时候朝鲜、琉球使节入京朝拜,大街上的老者一见故国衣冠无不纷纷黯然流泪,那可是祖先留下的衣冠式样啊!”
“后来仅仅过去了百年,当乾隆皇帝在位之时,野史就曾经记载过,朝鲜、琉球使臣入京,百姓围而观之却各个嘲笑他们奇装异服,这时候的汉人早已经忘记了祖宗的衣冠。直到现在,就连你我拖着这条长长的辫子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更何况那些愚民百姓呢?”
曾国藩拽过背后的发辫无比自嘲的说道“莫看这根辫子事小啊,他代表的可是万民的民心。如果我真的往上走了那一步,你猜猜会有多少人追随我呢?”
九帅已经听楞了,这是大哥第一次正面回应造反这件事,曾国荃死活也没想到大哥可不是无胆,而是想的比他深的多。
“我的好兄弟啊,如果我真的造反,我敢肯定五十万弟兄里至少要反叛三成,而且全天下都不会视我为英雄,反而会以为为敌。两百年的统治民众早就已经习惯了满清朝廷的存在,想造反之前你先想想如何改变万民之心吧!”
“你我包括所有在大清生活的汉人,他们从一落生睁眼看见的就是大清的天,大清的地,大清的衣冠,口里称颂的是大清的皇上。一切的一切无所谓恩惠,而只是习惯罢了,可是你别忘记了,习惯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
“除非你有满人入关时候的狠心,把不服从者全部杀光,把中原大地杀成一张白纸,然后从新作画。否则,你就得向习惯低头,而这种习惯的力量其实就是气运,现在满清的气运真的没了么?”
两位老兄弟都沉默了,九帅在消化着哥哥所说的道理,而哥哥则喝着顶级的大红袍缓和自己的心情。可是就在曾国藩以为弟弟被说服之时,九帅突然抬头了,目光炯炯的盯着兄长。
“大哥,您说的我没法反驳,但是您好像漏掉了一个例外啊?那就是肖乐天……这个家伙小时候可没看过大清的天、大清的地,更没看惯大清的衣冠,他也没有习惯头顶上有一个满人当皇上,而他凭空出现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也没有发现一丁点他企图屈服于习惯的举动。”
“哈哈哈,大哥啊,您所推演的这盘棋局,可是漏下了这么一颗孤子啊!”
九帅的笑声让曾国藩手一抖,一碗大红袍撒在了桌子上,滚烫的茶水落在手背上他都没有感觉到疼。是啊,兄弟说的没有错,肖乐天可没有辫子,他的心里也没有辫子,东亚的棋局上这颗孤子已经影响了日本和琉球两国的国运。
“难道?难道这个肖乐天心中有扭转气运的大手段不成?”曾国藩不敢往下想了,而就在这时候,窗外突然鼓荡起猛烈的西北风,寒冷的气流推开书房的门,屋内屋外一片寒彻。
注:我真是自讨苦吃,居然写出了将近3800字的大章节,何苦啊,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