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煜琪一怔,脑海不合时宜地闪过凤妃萱像猫一样黏在他身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真的有了些醉意,还是想放纵一下自己,这一次竟没有拒绝欧阳寻的好意,风轻云淡地道:“你挑几个送府里来。若是伺候好了,到时候母后给本宫选妃,再还你几个。”
谁知,欧阳寻非但不领情,还吓得跳了起来,连连摇头,“咦,这个你别惹我,那些大家闺秀,四品以上的官员家里出来的女子,不是端着架子装清高,就是自以为是玩深沉,没一个懂情趣的,你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不过,你若是真心疼小弟,就让人多送些补药过来,银子也行,老子懂得怎么花。”
说着,他又挤眉弄眼地靠过来,一副贪得无厌的小人表情,让赵煜琪恨不得一掌拍死他。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么多年来,欧阳寻还是这样一副德行,虽然很有失体面,但也不失欢乐。
他表情丰富、花招百出,却对别人的讥笑辱骂一笑而过,似乎从不曾有过烦恼,他出生将门、位高权重,却依旧我行我素,游戏人生,他似乎常常无所事事,到处骗吃骗喝,却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停下脚步。如果不是承诺将他捆绑在暗卫统领这个职位之上,只怕他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或许只有活成他这样,才算不枉此生。
此时,琬王府,正殿内。
赵煜琬带着凤妃萱回来已经多时,他一直守在她身侧,有条不紊地做了很多措施,第一时间让墨竹煎了安胎药一口一口地喂她服下,又运功给她疗伤,避免她受寒。可是没人有知道,他的双手,其实一直微微颤抖。
他早已解开她的睡穴,却依旧唤醒不了她,而即便他如此精心呵护,也阻止不了她半夜开始发烧。这个时候发烧,简直是要命,尤其是现在胎气不稳,他又不能随便用药。
他怒到想要毁了这个身边的一切,可最终素手无策地坐在她身边,焦头烂额捏了捏眉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主子,不如您去休息片刻,让奴婢来守着?”墨竹见他一动不动坐在凤妃萱的床边已经大半个时辰,有些于心不忍,便捏干盆中的热毛巾递了过去。
她不知道主子是如何将凤妃萱从皇宫带出来的,但她知道,那必定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在看到凤妃萱那一刻,她差点没哭死,都怪她,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和愁锐,凤妃萱又何至于此?
他们个个都有着非人一般的身手,本该护她安全,保她无忧,可是危急时刻非但帮不了她,还要她这么一个手无寸铁、战斗力几乎为零的女子,为他们而牺牲自己。
而且,他们竟然都不知道,她那时已经怀了身孕,差点,差点就一尸两命啊!幸好这一次主子赶得及,要不然,她和愁锐即便是死十次八次,也弥补不了这样的过失。
见赵煜琬依旧低着头,目光深沉却异常焦虑地盯着昏迷的凤妃萱,对她的话闻若未闻,墨竹再也忍不住跪了下去,大窜大窜的泪珠落下来,打湿了地上松软的毯子,“主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保护好王妃,没有照顾好未来的小主子,奴婢该死……”
可是,赵煜琬早已是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和温和,随着墨竹的话,他微微侧脸,温润的唇边异常艳红,此刻紧紧地抿着,俊美的脸上除了冷漠,没有半点表情,而昔日异常明亮的眸子,冰冷却又难掩里面复杂的情绪。
此刻见墨竹不合时宜地哭喊,他极其不耐烦地横了她一眼,声音沙哑又凌厉,“出去,别在这里嚷嚷的,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你和愁锐失职,本王迟早得让你们长长记性。”
“主子……”墨竹不敢再说话,只能红着眼睛抽泣不止。是她的错,都是她不好,只要凤妃萱没事,别说让她长记性,就是要她的命,她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出去。”赵煜琬目光冷冽,指着门口低吼出声,吓得墨竹一凛,声音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站起来。
她记忆中,主子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即便那日和凤妃萱吵架,甚至打起来,他失手摔坏了白玉茶杯的时候,也不过是恼火和无奈,绝对没有如此冰寒渗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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