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朝廷有马卢诸公执政,天下日安,天下人心思定,朝廷兵马一路西来,十城九降,百姓皆闻朝廷而色喜,人和亦归朝廷。
天时地利人和,益州三中无一,松不知诸位还在犹豫何事?难道真的要蜀郡生灵涂炭才甘休吗?”
“想高皇诛秦灭楚,奄有天下,至今已有四百载,吾等世食汉禄,马子玉名为汉将,实为汉贼!焉能降之!”
张松一看,说话的是江州人孟彪,乃昔日王商所举荐的名士。
“呔!休要胡言!
大将军起义兵,救天子,辅朝政,定天下,扩汉疆,丰百姓,天子以兄父事之,百官皆曰其可封国称王,但大将军以白马之盟否之,尔怎敢以汉贼之说污之!
孟公到河北说说此言,看看河北百姓是否会食汝肉!饮汝血!寝汝皮!”
“但大将军不姓刘!”
“昔日姜尚姓姬乎?霍光姓刘乎?以姓氏定忠奸,何其愚也!”
“马子玉效王莽,起新政,释奴隶,分田地,天下日后必乱!”
“此言大谬!昔日王莽不知天时变化,一昧仿古,又篡夺天下,欲令智昏,使得四方人心不附。蛮夷起兵,方有大乱。
而大将军则不然,大将军每施政,皆询问四方老成智谋之士,用政亦先施于一隅,如无差错再推天下,又让伯安公、玄德公等汉室宗亲执掌监察,巡视天下,乌桓、匈奴、三韩、西州皆献土归附,如此一心为公,怎可以王莽相比?”
“马子玉打压儒学,以旧相称,此乃欲让华夏变蛮夷也!吾等岂可相从?”
张松一看说话的是益州儒学魁首任安,不由眉头微皱。
任安在益州就像郑玄在河北,宋忠在荆州一样,虽然官职不显,却站在学术巅峰,是压舱石一般的人物。
任安是绵竹人,少年师从杨厚,这杨厚是和马融一般的人物,门徒多达三千余人,任安学业有成后又去洛阳太学求学,学成出仕,官至益州治中从事,后见党锢再起,便弃官回家乡教学为生,后任蜀汉太常的杜琼,谏议大夫的杜威、大鸿胪的何宗都是其弟子,即使是张松自己也曾经到绵竹听过他的讲学。
任安的才德让后来的诸葛亮、秦宓等人在其死后二十多年都还常在讨论,可见其名望之高。
面对他,张松也不得不正色微拜道“任师恐只是听了小人之言,对大将军有所误会了。
旧学之说并非出自大将军,而是出自郑公统领的社科院。
郑公以为,自高皇开创大汉以来,每两百年天下便大乱一次,此虽有朝廷天子不明,群臣庸碌之缘,也有我儒学尚有瑕疵之过!
故而社科院将昔日儒学定为旧学,并且提出开创新儒学的设想,为的就是让儒学永世传承,此举和孟子提民贵君轻、董子创道出于天并无二异。
听安东将军有言,大将军欲请任师前往河北和郑公一同执掌社科院,又怕任师不敢前往,否则朝廷兵马入成都后第一件事都不是去闭库封存,而是去请任师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