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养成的习惯,使得骑兵连的战士们,虽然伐困,可还是照顾起了他们的无言战友战马。
喂草料的喂草料,喂清水的喂清水,整理马具的整理马具,还有一些战士将自己都舍不得吃的豆饼,用手揉碎,一点一点的喂给了战马。
战马是骑兵战士的伴侣,是骑兵战士最值得信赖的伙伴。
最近几日,骑兵连上上下下,包括战马在内,全都绷着一根弦。
为了便于自己行事,战士们是衣不离身,武器不离手,就算睡觉,也是睁着一只眼睛,提着十分的警醒。
大意不得。
亦或者不能大意。
整个独立团上千战士们的性命,积压在骑兵连战士们的肩膀上面,容不得半分大意。
“呼”
重重的一口呼吸,从孙德胜嘴里呼出。
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今晚的孙德胜,愈发的感觉到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压抑,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似的。
要不然孙德胜也不会发出这般沉重的呼吸声。
这种压抑的感觉,孙德胜不陌生,自从他参军以来,只要面临大战或者生死绝地场面的时候,就会泛起这种不自然的怪异感觉。
是预知。
对死亡的预知。
或者明天,要不后天,就是他们骑兵连与鬼子决战的最终时刻。
会死嘛?
也许会死吧!
孙德胜不晓得具体结果,他不是神仙,算不出自己会不会死,会不会不死。但是孙德胜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孙德胜百分之百的完成了团长李云龙交给他孙德胜的任务,将扫荡独立团的数千鬼子和伪军给充分的调动了起来,牵着鬼子伪军的鼻子,满世界的乱串,愣是让鬼子和伪军吃他们骑兵连的屁。
鬼子、伪军只要跟着他们跑起来,这场扫荡与反扫荡之间激烈对抗的战争,就以反扫荡一方胜利而告终。
也就是独立团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严格的说。
截止到现在,孙德胜的骑兵连,已经超额完成了李云龙交付的任务,当初李云龙只是交代孙德胜,想办法将鬼子给调动起来,别的不要该管,只要让鬼子和伪军跟着骑兵连的屁股疯跑就好。
孙德胜百分之百的执行了李云龙的命令。
在执行命令的过程中,孙德胜依着现场的情况,适时的增加了一些额外的小任务。骑兵连调动鬼子的同时,也仗着骑兵的机动性,时不时的反击一下鬼子。
十几次反击袭扰鬼子的战斗中,孙德胜他们打死了二十八个鬼子,击毙了三十九个伪军,打伤一百多鬼子和伪军。
而骑兵连,却奇迹般的保持了原版阵容,没有一个骑兵战士在袭扰鬼子战斗中牺牲和负伤。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另一方面。
是孙德胜感到鬼子最近几天,有些疲倦了,之前疯子一样的追着骑兵连疯跑,而现在,鬼子虽然会追骑兵连,可是他们追击的速度和次数,全都有所下降。
这是一个好的局面。
“噌”的一声。
孙德胜抽出了自己心爱的军刀。
这把军刀,是独立团李云龙在骑兵连成立之日,亲手送给孙德胜的,算是孙德胜的心爱之物。
因为这把军刀上面,寄托着李云龙对他孙德胜的重视。
想必是睹物思人的缘故,看着手中雪亮军刀的孙德胜,莫名的想起了当初李云龙跟他孙德胜说的话。
“老孙啊,咱老李对不住你了,之前答应你的骑兵营,变成了现在的骑兵连,你也知道,咱老李被人敲了竹杠,那个敲咱老李竹杠的人,咱老李得罪不起啊。”
孙德胜咧嘴笑了笑。
敢敲李云龙竹杠的,也就首长了。
用赵刚政委的原话来形容,首长敲你李云龙竹杠,是你李云龙的荣幸,是首长看得起你李云龙。
李云龙严重的口是心非,嘴里说着不乐意的话,可是这个眼神中,却泛着一丝得意,“咱老李才不稀罕这种荣耀那,老孙,你之前就是锅军骑兵连的一个大头兵,咱老李不想你这身本事白瞎了,给你一个骑兵连连长干干,你要是干不好这个连长,咱老李马上撤了你孙德胜的职,你要是干好了,莫说一个骑兵连连长,就是骑兵团团长,咱老李也想办法让你孙德胜当上。”
士为知己者死。
李云龙就是孙德胜的那个知己,是李云龙一手发掘了孙德胜,且给了孙德胜一个施展自己才华的地方。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李云龙的知遇之恩,孙德胜一直牢记在心,或者明天,要不后天,就是他孙德胜报恩李云龙的最终时刻。
反扫荡结束后,自己还能不能在看到这般美丽的星空,都是后话。
孙德胜抬起头,贪婪的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好像他自参军以来。
不不不。
是记事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欣赏着天上美丽的星空。
“好美啊。”看到兴奋处,孙德胜情不自禁的喃喃了一句。
“孙连长,团长的命令。”小喇叭的声音,很是不合时宜的从孙德胜背后传来,打断了孙德胜的陶醉,也将孙德胜的神魂给喊归了躯壳。
是李云龙给孙德胜的命令。
命令中。
只有寥寥数句话。
今晚刑志国带敢死队炸毁了鬼子大黑河渡口阵地物质,明天白天十三时,独立团在前胡沟对鬼子发起冲锋,在这之前,孙德胜的骑兵连无论如何也得将鬼子牢牢的钉在前胡沟。
狭路相逢勇者胜。
鬼子扫荡我们,我们未尝不也是在扫荡着小鬼子。
就看谁的牙口更好一些。
这就是李云龙的魅力所在,为常人所不能,为常人所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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