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白鹊乌狼

    “不过话说我没听八云题到过格拉汉姆这个名字，这也不像是虞人神明起名字的风格，它是不是还有别的名字？”赵旭此时似乎想起了什么。

    “所以我一直觉得叫你“傻瓜威廉”的那些家伙才是真正的笨蛋，你其实比这个世界的多数人都要聪明，格拉汉姆当然不可能把真名告诉虞人，那样会给他们惹麻烦的，实际上在虞人的传说中它的名字叫做瀚宇，著名的“白鹊乌狼”其中的乌狼原型就是它。”

    赵旭一听是恍然大悟，“白鹊乌狼”的传说很有名，基本对虞人神话稍有了解的都知道，传说中早期的虞人穷困落后，生存极为艰难，上天出于怜悯派出了两名使者，一个是白色的喜鹊，一个是黑色的巨狼，喜鹊传授了虞人知识，让他们有了文字，懂得了简单的数学，并且学会制造以及使用工具，而乌狼则教会了虞人魔法，让他们明白宇宙运转的奥义，并且教会他们如何祭祀神明，获得指引与祝福，所以它们也被视为虞人文化的始祖，受到了历代虞人的顶礼膜拜。

    不过关于这俩的真实身份一直有争议，早期教会将这视为虞人属于异端信仰的证据，觉得它们信奉的其实就是妖魔邪祟，后来随着人们对世界认识的进步，以及教会在东方势力的扩张，这种明显带有歧视的观点就越发越不被人们接受，于是教会后来修订了说法，将这个传说跟自己的信仰体系融合了起来，从此“白鹊乌狼”就成了上苍的使者，这样一来就给虞人融入教会的体系扫清了文化上的障碍，毕竟他们的“文明”也是来自于上苍，不过学界其实不认同这一套，他们普遍觉得“白鹊乌狼”应该是虞人早期的两名部落首领或者是其家族，他们的图腾是喜鹊跟狼，经过后人的演绎才变成了如今的版本，对此甚至还有专门的著作和文章，内容可谓言之凿凿，连赵旭在学习这个世界文化的时候也有幸读过。

    原本作为穿越者赵旭自然是对后一种说法比较认同，觉得其更附和现代史学研究的逻辑，可如今听杰洛士它们一说，其实教会最初的那个版本才最接近事实，赵旭内心不禁也有些感慨，其实这并不奇怪，在其原来世界也发生过类似的事，许多学者质疑许多神话乃至历史记载，是言之凿凿，立论精辟，令观者几乎挑不出毛病，然而之后随着历史学，考古学的不断进步，这些论述都惨遭无情打脸，后人看着简直跟笑话一样，其实这也反映了世界的复杂，人类的推理想象力毕竟是有限而片面的，许多事看起来匪夷所思，可就实实在在地发生着，故此永远不要轻易否认许多事。

    想到这赵旭不禁又问道：“那白鹊不会也是...”

    “那倒不是，教会如今的说法其实有部分还是正确的，白鹊的原形就是天使之一的奥米伽，当初它奉命下凡执行任务，见到了早期的虞人，被他们的勤劳朴实所打动，所以请命于上苍给了虞人诸多指引，因为天使长着形同鸟类的白色翅膀，所以后来虞人的传说中它的形象就演变成了白色的喜鹊，而它在虞人那里的名字则叫做米杰，实际上跟瀚宇一样都是它们各自原名长期流传过程中受口音影响的转变结果。”

    “这么说虞人文明岂不是跟神魔两族都有关系？”

    “对啊，不止如此，虞人后来的地盘越来越大，所以吸收了东方其他一些原始部落的信仰，而他们不像教会这边那么具有排他性，那些信仰最终都被他们接受成为了自身的一部分，其中甚至包括跟许多其他古神，恶魔以及妖怪异端有关的内容，加上虞人对自己的历史文化很珍视，所以比起教会以及内陆文明，虞人的神话传说以及历史记载才更接近世界本来的样子，可惜这些年虞人文化受冲击很严重，许多传承都中断了。”杰洛士说到这里也不禁惋惜地摇了摇头。

    赵旭闻听心中也受到了一定的触动，毕竟虞人文明的经历某些方面跟他原来世界的所发生的许多事太相似了，整个世界的文明越来越一致，这究竟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赵旭觉得这个题目太大了，并非自己所能下定语。

    众人聊着聊着便回到了树屋，留守的叶菌他们都安然无恙，大伙简单地说明了事情经过，叶菌是内行，听说连格拉汉姆都来了是吃惊非小，此时杰洛士说道：“虽然这次的事暂时了结了，但你们也知道塞隆以及我的那些同族一贯无法无天，很难保证类似的事今后不会再发生，所以依我看执行官你们最好还是换个住处。”

    基德曼闻听微微一笑：“我就不必了，我在这里住了快一百年了，这座树屋以及周遭的一切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不愿离开这，也不需要离开这。”

    基德曼最后半句话语气坚定中透着三分嚣张，但在场没有一个质疑的，毕竟放眼当今整个人类世界，基德曼也是少数几个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

    奥黛丽此时闻听也不禁表态：“既然婆婆不走，那我也不走。”

    对此众人也没有异议，奥黛丽跟基德曼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师徒，甚至比许多亲祖孙都要深厚，这个抉择可谓情理之中，当时杰洛士只得看向了叶菌：“你们师徒想留下可以，但执行官不能在这儿久留。”

    当时大伙的目光都放在叶菌身上，等待她做决定，叶菌当时眼睛低垂着，似乎在思考，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离开了又如何？其实我都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叶菌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对此大伙也理解，叶菌如今的人生等于是要彻底推倒重来，这说起类容易，可做起来难啊，尤其是只要罪名不洗刷，她一辈子都无法回归正常的人类社会，而和基德曼等异端为伍，无论对于叶菌还是异端们而言都是一个十分困难的过程，甚至都未必能实现，可以说如今的叶菌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下虽大却没有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