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酒气的蔡乱头呼哧了一声,咕哝着道:“方国珍?他倒的确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王伏之添枝加叶地道:“此人在台州一带素有盛名,你此番勾结衙役加害他的事情虽说被官府压了下来,但在民间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若他在民怨沸腾之时竖起反元的大旗,必然有许多渔民盐贩追随于他,再加上有明教的暗中相助……嘿嘿,到时候他若聚众入海,手里的鱼叉十有八成会先瞄到你的身上吧?若我是你,只怕这酒是喝不进去了。”
蔡乱头被王伏之这么一吓,心中更是大乱,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搓着手掌不知如何是好。
王伏之却突然起身告辞,“王某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需要回温州一趟,就不多打搅蔡兄的酒兴了。”说罢转身便走。
急得焦头烂额的蔡乱头闻言大惊,赶忙快步拦住了他,满脸谄笑道:“方才都怪我酒后失态,怠慢了王坛主,失礼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
王伏之淡淡地瞥了连身子都矮下半截的蔡乱头一眼,挪揄道:“哦,我还以为蔡兄瞧不起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呢!”
“王坛主这是说的哪里话?”
几番交谈之后,蔡乱头对王伏之的态度转变可谓是天上地下,边说着边翻出一个抢来的玉瓷酒杯,亲自为王伏之斟满酒后递了上来。
待王伏之重新落座,蔡乱头才赔笑道:“我与王坛主向来同舟共济,相信您不会见死不救吧?”
“那是自然,我王伏之绝不做背信弃义的事情。”说完后将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文绉绉的样子里突然生出了一丝豪气。
“够爽快!”蔡乱头盛赞了一声,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些,不停地拍着马屁道:“那依您之见,我们如何才能做到防患于未然?”
王伏之看着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蔡乱头,不疾不徐地道:“先前我便为蔡兄讲了唇亡齿寒的道理,那文瑄既然能从总舵一路查到台州的尾水坛来,便一定也不会放过温州的心月坛,我与其在温州等死,倒不如随蔡兄一道光明正大地反出明教,在这广袤的海上寻个逍遥自在。”
“你想通了?”
蔡乱头有些兴奋,此前他就曾多次力邀王伏之与其共同入海,可却都被他以“时机未到”的理由拒绝,也因此才对王伏之没有什么好脸色。
王伏之笑道:“随蔡兄入海是早晚的事,你当我手下的弟兄们不想到你这无遥岛上吃香喝辣么?只不过先前时机未到而已,眼下只要我们合兵一处,控制了温、台二地,任那文瑄和方国珍有天大的本领,也拿我们无可奈何!”
你这只老狐狸说的倒是好听!
蔡乱头心中暗骂了一句,怪不得这个王伏之迟迟不肯入海,原来是算准了自会有此难,今日也定是来索求更多好处的。
对王伏之的目的有了心理准备之后,蔡乱头也就逐渐冷静下来,嘿笑道:“可就是不知道我这无遥岛能否装得下您这尊大佛?”
“看来蔡兄是担心王某狮子大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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