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瑄见黑衣人没有心思理会自己,便在心中继续猜测这个黑衣人的身份。
若他是普通的教众,绝不会知晓如此多明教的隐秘,想必是教中位高权重之人。
若他跟文家有仇,那他定然不会尊称父亲为文老,此刻也早已对自己痛下杀手。
若他是个想替父亲管教自己的前辈,也断不是这种惩戒的方式才对,大可以将他送去戒律堂或者带到父亲那里。
看村子的乡亲们对自己苏醒后的关切之情,自己的人缘还算相当不错,应该不是为祸一方的恶少,只是文不成武不就,无法实现父亲驱除元贼,兴复汉室的期望,不配做文家的后人而已。
那眼前之人为什么看起来这样讨厌自己呢?
自己得罪过他?文瑄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前辈,在下少不更事,顽劣妄为,可是曾经不开眼得罪过前辈您?晚辈实在是想不起来过去的事了,若真有唐突冒犯之处您不如就在此责罚于我,我绝对心甘情愿领罚,只要您不再将过往的不愉快记在心里。”
“你倒是油嘴滑舌。”黑衣人业已对教主遗骨施完了大礼,重新站起身饶有兴致地盯着文瑄。
臭小子,你可不就是得罪我了么?而且“这笔账”恐怕你要还一辈子……想在这就一笔勾销?你可说了不算。
“晚辈句句属实,绝无虚言。”文瑄面色一喜,看来自己是猜对了。
跟文瑄有了深入的接触以后,黑衣人其实早已转变了心态。
他之所以想要惩戒文瑄,甚至想把他丢进绝尘谷思过,也是有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与文显忠拿砚台去砸儿子的管教方式殊途同归。
可是当他亲身领教了文瑄的本领以后,不说对他颇为赏识,也至少没那么讨厌了,况且自己的身份文瑄也早晚都会知道,眼下只不过是想捉弄捉弄他而已,没想到他却将自己也给拉到了绝地……真是弄巧成拙。
这些事文瑄自然是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的,被蒙在鼓里的他根本摸不透神秘黑衣人的心思,反倒将他当成了满身杀气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仇人,至今还在暗中想办法恢复体力,藏在身下的手掌和手指动个不停。
“只可惜……再怎么责罚你,我们二人只怕也出不去了。”黑衣人盯着文瑄的脸看了一会,然后无奈地说道。
文瑄愣了一下,觉得黑衣人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沉声问道:“难道这里没有可以用来出去的机关么?”
黑衣人摇了摇头,“覆船山的每一处机关我都知晓,然而这里并没有。”
“这里……真的是一处绝地?”
“连李教主下来了之后都没有出去……”黑衣人话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闭上了嘴。
李教主?文瑄立刻想到了石室中历代教主的灵位中放在最末处的李红瑶。
因为除了与父亲一同在净心亭拜见过的黑衣李教主以外,石室中所有供奉的牌位里只有李红瑶一人是李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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