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平时因为人们都敬着他,只要上了酒桌就大话连篇,天是老大,他就是老二了,似乎社会上没有他办不成的事,今天在更大的领导面前,他就算再桀骜不驯,也得有所收敛。
早知道有这档子事,谢科长绝对不会跟着老孙出来吃这顿饭,这不能说是鸿门宴,起码从现在开始,再香的酒,再好吃的菜,他吃喝在嘴里也如同爵蜡。
外人只听说谢科长和锦屏花园小区那个鸡冠头业主关系很好,哪知道当初为了搭建玻璃屋,鸡冠头在老谢身上花了血本,才让谢科长力压小区物业办公室,最终违规搭建起了玻璃屋。
“都过去的事了,他们物业公司怎么又想起这件事来?”谢科长多少有点尴尬的样子。
“据基层工作人员讲,小区不断有业主反应,对违规搭建很有意见,甚至有人以此要挟,如果不能规范小区管理,他们就拒绝缴纳物业费。这是昌达物业公司对所有小区的一次整体规范行动,并不是只针对你的朋友。”关云天道。
“我懂这个道理,只是我这兄弟当初搭建那个暖房确实花了不少钱,另外,暖房拆除了,他倒弄的花冬天放在哪里?”谢科长垂下头,其实他既不是心疼他朋友的玻璃屋,更不会可怜那些花,他在想如果这件事最终还是兜不住的话,怎么对得起鸡冠头当初给他送的那些礼。
“你在外面帮他找个地方,让他在别处搭建一个暖房不就行了吗?你这个老城管,这点小事还能难得住你?”孙局长帮着出主意。
“孙局,话是这样说,可是这一拆一建,花钱不说,也费时间呀!另外,单独搭建的暖房,白天没问题,晚上随着室外温度的下降,房内温度比挨着住宅的暖房要低好几度。”老谢愁眉苦脸地
说。
“这些都是他的具体困难,但小区其他业主都要遵守的,他也应该遵守,谢科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关云天步步紧逼。
“关总,你们物业公司这个薛经理真是不好说话,不但一点不能通融,还非常强硬,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非要治治他。”老谢露骨地说。
“谢科长,不是我不让你说话,刚才这种话在咱们内部说说也倒罢了,在别的场合,你可千万别这样说。你想想,要是有人偷偷给你录了音,往外一公布,你就闯下大祸了!”尽管很不待见老谢,孙局长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属下出事,否则他这个当领导的也负有责任。
“孙局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你可千万别只看网络新闻,现实中与人打交道,有几个暗中带着录音笔的?不知道你们是否遇到过,反正我是一次也没见着。我觉得与人打交道,暗地录音的人,要么被逼无奈,要么非常阴险。咱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又是什么样的人?”关云天也是话里有话。
“是啊,关总说的对,一般没有那样的人。”孙局长觉得刚才的话有点失礼,急忙往回找。
“只要是君子之交,就没有人动那种歪心眼。”关云天道。
“对,关总说的很好,啥事都应该心平气和,有事说事,有理讲理,谢科长,你的脾气以后也要收敛一些。”老孙打着圆场。
“谢谢领导提醒。对于锦屏花园小区我那个朋友的事,我想请关总给帮个忙。”老谢道。
“谢科长说说看,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到忙。”
“假如我那朋友同意拆除他的暖房,重新搭建和搬迁,需要一定的费用,关总能不能让物业公司给他一些补偿?”
“真是个厚颜无耻之徒!”关云天在心里骂道。我他妈请你吃饭,目的是让你帮忙做工作,你却反过来要我给你帮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既然这样,你可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关云天无奈地一笑,“呵呵,谢科长,其实你的要求不算过分,只可惜,这件事我说了不算,还有你说的那个薛经理说了也不算,所以你也别埋怨他,因为昌达物业公司实行承包责任制,现在的经理另有其人,他得在各项指标方面完成跟昌达集团董事会签订的承包合同。”
“哟,昌达集团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吗?”老谢将信将疑。
关云天没有搭理对方,他接着说:“谢科长,知不知道你这朋友为啥再次找你?他原本纠结了一帮社会痞子去物业公司闹事,这回物业公司这个经理,可比你朋友找来的痞子们厉害得多,愣生生把那几个家伙给撵走了。不仅如此,他还天天派人往你朋友的玻璃屋喷字,你朋友拿人家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才让你去找老薛说情。依我看,就算你朋友那玻璃屋不拆,冬天也成不了暖房,据说周围的玻璃全被墨迹覆盖住了。”
“是吗?”老谢非常吃惊。
“如果不信,你打电话亲自问问你那朋友。”
老孙在一旁幸灾乐祸道:“那就是说,非拆不可了。”
“哦......,也不是不拆,我是想----,要是多少能有一些补偿,阻力或许会小一些。”老谢还在想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