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立刻取消,重新进行全面检查。殷年路耐心询问了桑离各种问题,最后才严肃地总结性发问:“为什么要隐瞒?你知道这会给手术带来多大的隐患吗?”
桑离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最后逼不得已,心一横,咬牙:“我不想节外生枝,我要尽快做手术,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秦榆霎时脸色惨白,胸口像是猛地被重击,钝痛袭得他呼吸都快停止了。他不知道她是这样想的,为了离开他,连这么大的事都瞒着。
殷年路不解地望了一眼秦榆,见这哥们情绪不好,摇摇头,低低吐出两个字:“胡闹!”
手术取消,隔日再安排,这是桑离最害怕的事。
殷年路解释道:“脑部手术非常复杂,必须精确,一点岔子都出不得。我会重新研究你的手术方案,不会让你等很久,好吗?”
“谢谢殷医生。”桑离这会子就是个犯了错的小盆友,眼睛看着地上,心虚又懊丧。
她被护士带去换衣服的时候,殷年路找秦榆谈话了:“你不要再责怪她,尽量让她心情开朗。你不会明白失忆是多大的创伤,有时候,这远比身体上的伤害来得更可怕。还有,不要刺激她……”
秦榆此刻也跟大多数病人家属一样,恨不得拿张纸,把医生的话一字一字记下来,然后挂在胸前,随时拿出来背背。
桑离正式住进医院最豪华的VIP病房。这病房跟普通病房区别极大,就像一套小公寓,应有尽有。床单被套全是秦榆让人从家里带来,令人感觉不到这是医院。
桑离穿的衣服,也是家里常穿的家居套装。就连天涯咫尺的小窝也被林森带来,放在房间一角。两只狗狗在宽大的病房里蹦来蹦去,卖萌打滚。
没做手术的丁丁,正吃着秦榆跑遍大街小巷才买到的丁丁糖。
她是真的爱吃,一连吃了好几个,都不停口。秦榆只得把糖拿得远了些:“一会儿再吃,糖吃多了不好。”他完全没有责怪她隐瞒的事情,就好似这事儿不曾发生。
桑离却不停拿眼瞄他,生怕他发火。人家放着相好的生日不过,来陪她做手术,结果被她搞砸了。她低低地说:“那个,你要是有事儿,就先去忙,不用管我。”
秦榆抬腕看了看表:“不急。”
桑离的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难受得很,重重倒在床上,把被子扯上来盖着脑袋,赌气:“你走吧,我想睡会儿。”
秦榆拉过椅子,坐在她的床前,把被子扯下来,露出她的头:“睡吧,丁丁,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桑离闭着眼睛,生硬地拒绝:“不用。”
秦榆没动,只是轻轻笑了一下,看着她瓷白如玉的小脸:“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才一两岁就知道闹脾气,现在还是爱闹脾气。”
她没理他,却竖着耳朵听着。
他当然知道她在听,笑容更浓了:“你小时候哭起来很吓人,谁都哄不住。只有我知道,要用什么法宝才能降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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