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来吗?”
丹娘又羞又喜,抬眼看他,眼波欲流。
这时,门儿一开,一道声音先传了进来。
“丹娘,我的东西收拾妥当了,这就……”
声音戛然而止,推门而入的李夫人讶然道:“二郎来了?”
杨沅忙起身道:“李夫人。”
李师师道:“二郎来的正好,该教给丹娘的东西,妾身已经完成,如今正要把行囊搬去新居。
杨沅意外地道:“夫人这就要搬去新宅了?”
李夫人道:“其实妾身已经搬了几天了,今天只剩下一些琐碎,带走之后,明日便不来了。
丹娘是个聪明贤惠,善于理家的好女子。妾身先祝二位有情人早成眷属了。”
丹娘又羞又喜地瞟了杨沅一眼,微微垂下秀项。
这时,门外便传来一个声音:“丹娘,我这不速之客又来叨扰了,哈哈……”
因为李师师进来时门没有关,所以声音虽还在楼梯口,里边却也听的清清楚楚。
丹娘脸色一变:“不好,完颜屈行来了,青棠这小妮子怎么不先禀报。”
杨沅脸色也变了,他要是被完颜屈行堵在屋里,岂不前功尽弃?
完颜屈行拉着韩副使,笑吟吟地登上楼来。
他在望海楼初见丹娘,便已惊为天人。
待他意外得知丹娘竟是江南国主后人,就更是不可自拔了。
这“水云间”酒家,竟成了他每天必到之地。
韩副使初时颇不以为然,可囿于职责,他又不能不盯着完颜屈行,心里实在腻歪的不行。
不过,他渐渐发现,这“水云间”酒家常有赴考举子盘桓。
而赴考举子们聚在一起,最喜欢讨论的就是时事政治。
举子们跃龙门的必考功课一共四科:经义、史学、文学和政论。
哪一科能脱离为官理政、治理天下而独立存在?
发现这个特点后,韩副使就热衷于来“水云间”了。
为了方便和那些士子文人交流,韩副使还特意换上了汉家儒衫。
每次来了,他都到三楼茶室小坐片刻,便寻个由头下楼去。
完颜屈行只道他这是给自己和丹娘制造机会,心中也是暗暗感激的。
今天客人尤其多些,青棠忙的头不抬眼不睁的。
完颜屈行又想给丹娘一个“小惊喜”,所以就自行上楼来了。
茶室里,丹娘下意识地就牵住了杨沅的衣角:“官人,怎么办?”
李夫人有些疑惑,什么客人造访,竟让丹娘如此惶恐?
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杨沅马上对李夫人道:“得罪了,请跟我来!”
说罢,他伸手一牵李夫人的柔荑,就向内室走去。
这内外室之间的隔断不是墙壁和门户,而是两具博古架。
博古架上半截是格架状,摆放着一些器玩,站在后面,一眼就能被人看见。
不过博古架的下半截是柜子,蹲在下面的话,只要外间的人不走进来,便不会发现。
杨沅拖起李夫人,急急闪进内室,立即往一具博古架下一蹲。
李夫人被他捉住手时,心中便暗生恼意。
可是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杨沅拖进内室了。
杨沅在柜子下边蹲下,见李师师还在站着,便急声道:“快蹲下。”
杨沅不由分说,双手齐出,一把捉住李师师一双皓腕,硬把她拽着一起蹲了下来。
此时二人不仅面对面地蹲着,杨沅的双手还捉着李师师的双手,四目相对,若是小情侣还好,他们这般情形,就让李师师甚觉尴尬了。
李夫人怒视着杨沅,如玉的脸颊上,泛起两抹愠色的红。
这时,原本就敞开的房门被轻叩了两声,完颜屈行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这里只是一间茶室,又不是人家女子的闺房。
完颜屈行又自觉和丹娘很熟了,彼此之间不必见外,便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哈哈哈,丹娘,本世子又来打扰啦。”
内室中,李师师陡然听见“本世子”三字,不由一怔。
杨沅躲到这里,是怕被那个什么世子看见?
这是哪位大王的世子?
要知道,只有世袭罔替的王爵才有世子。
而大宋世袭的王爵只有一个,那就是濮王,难不成是嗣濮王的世子来了?
“呀,完颜小王爷,韩将军,你们来啦。”
丹娘匆忙收敛慌乱的神情,强抑怦怦的心跳,强做镇定地迎向二人。
因为太过紧张,她的两颊都泛起了潮红。
那次每次被她“嘘寒问暖”的爹娘找到时,才会有的那种熟悉的反应,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