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着丁隶,面上流露出一抹放肆的笑意:“这句话,你其实可以问一问建元帝,问他风某能不能管,有没有这资格?今日风某势必要屠了你等一应毒尸,建元伪帝有没有意见,他敢不敢现身阻止?”
丁隶不由再次愣了愣神,抬头往皇宫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这才发现,那皇宫一片沉寂,自变故发生以来宫内宫外都毫无声息,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更发现此时望安城外,冲起了足足十三道冲天气柱,那一股股无比强大的武意天规正遥锁着皇宫,使得宫殿上方的虚空都为之扭曲。
丁隶的心绪瞬时间沉冷如冰。
这是足足十三位超品,甚至是近神阶位的高手,在压迫威胁着他的陛下!
丁隶猛然惊觉,大宁朝的形势居然已恶劣到这个地步——
大律伪朝的首席龙卫在京城内肆意行凶,大宁皇帝却只能坐视,无可奈何。
丁隶心情难受悲凉。
他本是北地寒族,受命于危难,接掌大宁工部尚书这几个月里夙兴夜寐,殚精竭虑的想要振兴大宁国势。
然而今日的这一幕,却给了他沉重无比的一击。
丁隶既怒恨于建元帝的凉薄,也绝望于双方的国力差距。
他深深呼吸,压制住胸中的惊怒恐惧,再次拱手道:“阁下说我被望天犼所害,已经沦为毒尸。请问这从何说起?在下明明还是常人,何曾是什么毒尸?”
在狂剑风三左侧,那两个白灵曦之一,面无表情的出言:“你可曾察觉,自己多久没有呼吸了?”
“呼吸?”丁隶先是一阵不解,最后脸上逐渐露出了一抹惊恐之色。
他发现自己,居然一直都是没呼吸的。
这念头一起,丁隶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冰凉一片,根本就没有体温。
丁隶有些惊恐的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毒尸的。
是了!是五个月前,自己拒绝朝廷工部尚书任命的时候。
大宁朝廷就是一艘千疮百孔船,自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跳上去。
何况那建元帝与国师禹昆仑无道,竟然以梦幻之法,迷惑了河洛二州以及附近将近三十多亿百姓。
让他们以为这是太平盛世,对官府的压榨与重税视而不见,对乡野间的森森白骨见而不知。
丁隶身躯颤动,竟然笑了起来,神色无比的悲凉,绝望与讽刺。
他想起了自己被本能驱使,从家人亲朋身上吸食血液的画面。
那个狗帝,狗帝——
丁隶才想到这里,整个躯体就已被一团都天神雷击中。
他毫不反抗,任何躯体被都天神雷轰灭,散发出大片的恶臭烟雾。
“看来情况属实。”
风三朝着周围的众多武修一拱手:“劳烦诸位了!请尽快将这座丁府清理干净,最好是查一查,他们的尸毒有没有泄露于外。”
那些来自于各大神宗魔门的高手,闻言毫不犹豫,纷纷坠落下来,扑向他们提前锁定好的目标。
他随后转过头,看向了皇宫方向,眼神格外的森冷。
从刚才到现在,在皇宫内不但没有任何的反应,整个望安城除了一些修为强大的散人武修之外,也是异常的平静。
这座丁府周围的民居,也是寂静如死。他们所有人都陷入沉睡,根本未察觉丁府的这场大变。
“这是蛰龙的梦幻之法?”
风三不禁浑身发寒,起了鸡皮疙瘩:“真是厉害!”
“自然厉害!”白灵曦一号叹了一声:“他是目前梦幻二法的圣者,能以中位永恒阶的神躯法体,在凡界压制绝大多数的上位永恒。
无论是他的造梦之术,还是幻法,都是最顶级的。如果不是这次他法术的覆盖范围太大,即便是我们这些人也没法摆脱他的梦境。”
风三略有些头疼的揉着额心:“建元帝躲在皇宫里面不肯出来,如之奈何?”
两个白灵曦闻言都一阵沉默。
她们都猜到了风三的言下之意,却都不愿意去冒这风险。
不过狂剑风三随即神色冷酷道:“既然他不愿出来,那我们就进去。有人说建元帝在皇宫下建了几座隐秘地窟,你们去看看究竟。”
他实质是想要知道,那位人皇陛下,是否如传言中那样,已经变化成了半人半尸之体。
这次入京,狂剑风三不但携带两位战力无比强大,比肩中位永恒的近神武修。还有素封刀,尘奈落,谢天青,陆沉,司无法,司无天这些高手坐镇。
一旦战局生变,李长生与楚芸芸两位,也会在几个呼吸之内赶至。
是故风三绝不满足于清理望安城的尸灾,他得把这差事办得更妥当漂亮。
两个白灵曦则是神色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她们随后却一点都不敢迟疑,都在身后张开剑翼,气势辉煌煊赫的飞向了皇宫方向。
而此时在望安城的皇宫内部,建元帝却是神色平静,漠无表情的抚着自己怀中的望天犼。
“所以现在诸神不愿见帝娲解封,不止是担心帝娲降世,使人族声势更胜,也是在防范那位欺天万诈之主?”
“诚然如此!”此时立于建元帝陛前的,是一位黑袍老人。
他的胸前,绣着有着一个金色的星盘——那是当今紫微帝君,独有的神徽。
此人神色高傲,含着睥睨之态:“所以请陛下出手为帝娲解封之前,务必三思!你有诸神之助,陛下的皇朝仍可维系。可如果陛下胆敢放肆,那么神上与诸神绝不会手下留情。”
建元帝闻言,心情一时晦暗糟糕之至。
他仍是面色平静的问道:“那么初代望天犼果真未死?它藏在姬阳墓内,与那位二代圣皇混在一起?”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建元帝怀中的望天犼复制体,顿时一阵躁动。
“这是确凿无疑之事。”
那位紫微大主祭,冷冷的扫了殿内包括禹昆仑,月馨儿,宗神化在内的群臣一眼。
他看着这些人的阴沉面色,唇含哂笑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何不肯以实情告知陛下,然而陛下如若沿着他们说的这条道路走下去,将大宁朝的所有国运投入其中,那么您离死不远。”
建元帝不知可否,双手指甲却深深扣入望天犼复制体的肉内,使得这只凶兽发出了凄厉叫声。
他的眼神非但没有恼怒之情,反倒浮现出强烈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