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手下的厉鬼,让他们守着石像,一旦人过,就要将那人当做敌人杀死。
池尤过的时候,必定会经受一轮又一轮自那些鬼魂的攻击。
江落想一想那画就觉得畅快极了,他收起腿准备从洞口处起身离开,但最后一只腿拔出时,脚腕却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握住了。
江落眉心一跳,低头看。
浑身缠着无数厉鬼的池尤抬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池尤身上爬满了成十上百形象骇人的鬼魂,这些鬼魂都是被江落忽悠过埋伏池尤的厉鬼。数不清的鬼魂死死地拽着池尤,千百只鬼手胡乱地向上伸着,一层层扒着池尤的衣服不放,它们的哀嚎尖锐阴森,青紫容上血液流淌,整场如同人间地狱般可怖。
被鬼魂围在中间想要扯下的恶鬼,那张俊美的脸,也在这种场景下变得诡异邪肆起。
“怎么走了呢,”身上爬满了厉鬼的池尤却恍若未知地露出一笑,他抓着江落脚踝的手缓缓往下拽,“游戏这才刚刚开始。”
江落被拽得身形不稳,他不耐地弯下腰,拨开恶鬼的手。
他的手在探入地洞中的瞬间,就数只鬼手迫不及待地抓了上,拽着江落向下的力道越越沉重。
江落打落掉一双双鬼手,成功碰到了池尤握着他脚踝的手上。
地下的恶鬼笑看着他的举动。
一根,两根,人类皙的手指和苍的鬼手互触碰,在江落的手指不小心插入到池尤指缝中的瞬间,他突然听到一声剧烈的心跳声。
但这声心跳并非是他的心跳,是他藏在身上的属于神像的心跳。
神像心脏快速跳动着,那种剧烈的跳动让江落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跟着在震动。他手上的动作停住,低头和恶鬼对视着。
在和恶鬼对视的一瞬间,他倏然看到了一画。
画之中,池尤站在一处大火跟前,那时的他看上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冷酷的容已经初具雏形。
他无表情地看着大火,突然露出一令人心惊肉跳的微笑。
他背后的鬼纹放肆生长着,一瞬间爬到了池尤的脖颈处,给这张尚且年幼的脸带破坏似的惊悚感。
“你想要什么?”似乎人问到。
微笑着的池尤优雅地、缓慢地道:“我想要池家灭亡,诅咒消失。”
他的声音越越低,眼中却没多少笑意,“我要拉玄界共沉沦。”
画结束。
江落回过神,下一瞬一晃悠,他差儿迎头砸了地洞。
恶鬼牢牢地攥着他的脚踝,虚假的笑意映出他眉眼间的阴沉,“你在想什么?”
他顶了顶上颚,似笑非笑道:“对我的时候,敢出神吗?”
江落定定看了他几眼,忽然露出一意味深长的笑,“池尤,我好像更了解你了些。”
趁着恶鬼不解的瞬息,巳蛇猛得朝地洞中冲,江落力蹬了蹬腿,抽身往外跑。
撕拉一声,他的工装裤被恶鬼撕成了两截。
黑发青年修长的腿部在恶鬼眼前一晃过,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巳蛇跟着对方消失得无影无踪,池尤抓着那半截工装裤,抬头看着方方正正的地道口。
地道口的上方就是地上祠堂的天花板,蜘蛛网遍布在横梁上。他静静看了几秒,洞口处却突然涌一股烈焰,烈焰直逼得鬼魂们尖声惨叫,也差烧到了池尤的头发。
江落在洞口处留下了两张火符。
池尤退后着避开火光,等到了阴影中时,鬼声逐渐平息。身边一只鬼魂,甚至胆大包天地伸手朝着池尤手中的半截布料抓。
池尤冷冷瞥向这鬼魂。
被他看着的厉鬼陡然一抖,怯怯收回了手。
“他是我的猎物,”池尤道,“懂吗?”
在他的气息放出的一瞬间,他身上的鬼魂顷刻间退避三舍,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眨眼间的时间,这只剩下了池尤一人。池尤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鬼魂们扒得凌乱的衣服,轻轻叹了口气。
就这么放过江落,令他些戛然止的不悦。
但这样的不悦,又催生着他开始期待下一次和江落的碰。
池尤到底是没追江落。
或许现在让他死了,反倒是少了多乐趣。
他在心中想。
池尤漫不经心地回到了地下,将神像带到了落脚处。
花狸已经恢复了一些,他接过神像放到一张石床上,“主人,现在就开始吗?”
池尤回过神,慢悠悠地脱着身上的衣服,“现在开始。滕毕呢?”
花狸的表情扭曲一瞬,“他趁我不能动的时候,偷偷跑走找他的‘朋友’了。”
“情义,”池尤好像是在赞叹,但听起却些冷,“怪不得连江落都愿意你的命换他活命的机会。”
花狸呼吸一滞,想起那可恶的人类,爪子立刻又痒了起。
池尤脱掉衣服,附身在了神像之上。
花狸紧张地注目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神像的模样缓缓变成了池尤的样貌。身形被拉长,容变得英俊不凡,又过了片刻,神像缓缓睁开了他的眼睛。
石头做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活人的眼眸,眸色漆黑如同深渊,眼神滚动之间,几分违和的僵硬。
花狸轻声道:“主人,新身体怎么样?”
“不错,”池尤控制着身体起身,站起,他穿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邪的神像身体,比灵体出众的人类身体要更加和我契合。”
花狸不禁露出一笑。
但池尤却突然皱皱眉,伸手放在了胸膛处。
花狸笑容一僵,紧张地问:“主人,怎么了?”
池尤的脸色沉了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又笑了起,语气带着暧昧,自言自语道:“啊,人偷走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