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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笑呵呵看着他,又往房里看一眼,叮嘱道:“快睡吧,别熬夜啊。”
陆有一连连点头,正要送走老奶奶,突然道:“对了奶奶,您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老奶奶想了一会,不确定地慢吞吞道:“一个月吧。”
陆有一:“那您有发现过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老人摇了摇头,但摇到一半,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她摇头的动作一停,神色变得迟疑起来。
陆有一一看有戏,立刻追问道:“奶奶,您和我说一说您遇到的怪事呗?”
老人动作缓慢地左右看了看,犹豫地再看了眼陆有一,小声道:“我儿媳妇有些不对劲。”
陆有一愣住,“什么不对劲?”
老人上前两步,拿手遮着嘴,絮絮叨叨道:“她不让我孙子吃东西……就这一个月,她脾气变坏了很多,经常朝我儿子发火,还打我孙子。”
“我、我一看她就有点害怕……”老奶奶。
陆有一皱着眉,谢过了老太太,将饭食端回房,把他和老太太的对话告诉了江落和叶寻。
叶寻沉思良久,“一个月前,三个女生失踪的时间就是在一个月前。”
陆有一道:“这也太巧了。”
叶寻一锤定音:“明天去看看老板娘。”
老人家送的是面食,碗里面窝了两个荷包蛋,还有香喷喷的酸辣土豆丝。江落不饿,但也馋得吃了一碗稀稀拉拉的汤面。
“人家连炒个土豆丝都好吃,”吃到感情深处,陆有一脸上的怨念快要成形,“我们学校食堂吃的那叫什么玩意啊。”
“我们学校太穷了,”叶寻道,“你这么有钱,怎么不让家里给学校捐个食堂?”
“我很有钱吗?”陆有一茫然抬头看着他们,拨了拨手上至少六位数的名牌表,“我不知道啊,我对钱没有兴趣。”
叶寻:“……”
江落:“……”
江落差点儿呸了陆有一一口唾沫,关键时刻看到了案桌上的香,神色一变,“香变了!”
先前直线上升的香烟突然杂乱,转而往房门外飘去。
叶寻和陆有一立刻起身,叶寻洗洗手,端起插着香的米饭往外走去。陆有一把江落拉到中间,自己走在最后垫后。
可是刚出门,香烟便分为了两股,一左一右地往两侧而去。
叶寻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沉默了一会,“我们往哪边去?”
陆有一随便道:“左边。”
叶寻:“如果左边是鬼给我们下的圈套呢”
陆有一无所谓道:“那就右边。”
叶寻:“如果右边是鬼的圈套呢?”
陆有一:“……”
江落提议:“那分开走?”
叶寻沉默了良久,摇头道:“算了,先去左边。”
江落转头问道:“叶寻有选择困难症?”
陆有一面色复杂地点点头,“作为过来人的忠告,千万不要陪他一起逛街买东西。”
半夜的走廊上灯火透亮,他们走过长长的走廊,跟着香烟上楼的时候,听到了“砰砰”的响动。
那声音像是皮球在顺着楼梯往下滚,一下弹起,又一下砸地,大半夜的时候突然响起这样的声音,一行人脚下一停。
但突然一下,楼梯内的灯灭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袭来,陆有一抖着声道:“叶寻,江落?”
叶寻冷静地“嗯”了一声,江落道:“在呢在呢。”
陆有一安心了些:“这灯怎么突然灭了啊——”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在楼上不断响起的皮球声突然停了,短暂的寂静后,又用比刚才快了两三倍的速度朝他们靠近。
砰、砰砰、砰砰砰。
皮球飞速滚落,声音越来越急促。
陆有一毛骨悚然,不由自主抓紧了江落的衣服,江落好笑道:“陆有一,你怎么比我还怂。”
陆有一瑟瑟发抖道:“我怕黑啊。”
江落:“……”行吧。
谈话的功夫,皮球声已经到了他们上一层的楼梯上,江落被陆有一传染得心跳声也越来越快,正当他严阵以待时,声音却突然没了。
寂静重新来临。
但这样的寂静,无异于暴风雨之前的平静,让人只觉得不寒而栗。
叶寻突然道:“香烟往回飘了。”
陆有一道:“你看到了?”
叶寻道:“我闻到了。”
那就证明就在刚刚,有东西从他们身前经过了。
“回去吧,”江落舔了舔干燥的唇,凝视着黑暗,“我记得总闸就在楼梯道里,正好去看看是不是跳闸。”
三个人又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去。
总闸果然在楼梯里,江落记性好,又熟悉设计结构,他摸了摸,失望道:“不是跳闸,是没电了。”
三个人站着这里思考了片刻人生,江落耳朵突然一动,敏锐道:“什么声音!”
叮铃铃的电话声在走廊源头响起。
陆有一:“草!”
他们往源头看去,漆黑,什么都看不清的黑,看久了后好像有什么危险和怪物隐藏在黑暗之中,随时能将他们吞噬。
叶寻率先走过去,淡定道:“来个人接电话,我拿着香,没法接。”
江落被陆有一推了一把,无奈拿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老板的声音,“喂喂喂,是江同学吗?”
江落瞬间有种从阴间回到人间的感觉,“是我,老板,我们这栋楼停电了。”
“对,我正要跟你们说这个问题,”老板不好意思地道,“白天忘说了,我们这边最近在修路,电路不稳定,有时候会停电。咱们酒店的备用电源就在工作室里,你们打开备用电源的开关就行。”
江落揉着额头,头疼道:“好,我知道了。”
工作室的位置,江落还记得。他们谨慎地往工作室摸去,因为怕看不清摔在一块儿,排后面的人拽上了前面人的衣摆。江落只觉得身后拽着他的陆有一力气越来越大,几乎快要拽坏了他的衣服,“陆有一,你力气小点。”
陆有一满口应下,“好好好。”
过了几秒钟,江落却仍旧觉得难受,“你真的听清楚我的意思了吗?”
他往后一转头,却不小心踩上了身后人的脚。
江落下意识要说声对不起,可陆有一却没有感觉似的,愤愤不平地道:“我怎么没听见你的意思了,我这不是力气变小了吗?”
江落所有的话噎在嗓子里,他的鼻端突地冒出了冷汗,“陆有一,你不疼吗?”
陆有一奇怪道:“疼什么?”
江落沉默了,片刻后,他道:“陆有一。”
陆有一:“嗯?”
江落道:“我们中间,好像多出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