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些出格的话。”修肱燊随口说道,“只要不过线就没事,国家还是需要文人的热血的。”
“弘一法师的字,不是那种凌然、高拔的风格,很恬静,安逸,他的字,可静心。”修肱燊放下毛笔,瞥了一眼程千帆,“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练一练。”
“是,老师。”程千帆点点头,说道。
看着程千帆言不由衷的样子,修肱燊气的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啊,年轻气盛,要记得,以静为戒,以戒为师。”
“是是是。”
……
四月五日,清明。
程千帆带了白若兰,小宝,来到墓园为父母扫墓。
“爸,妈。”程千帆带着妻子、小宝跪下来。
“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妹妹调皮吗?快长成小姑娘样子了吧。”
程千帆鼻头发酸,母亲苏稚芙牺牲的时候身怀六甲,爸妈生前常说会是一个妹妹,程千帆也时常会做梦,梦到爸爸妈妈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微笑着看着他。
醒来,泪湿枕巾。
不过是一场梦。
“若兰是个好姑娘,儿子现在也成家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爸,妈,你们放心,我会代你们好好照顾千帆的。”白若兰跟着程千帆磕头,轻声说。
小宝也赶紧跟着磕头,喊着‘爸爸妈妈’。
这一年的清明,程千帆没有带小宝去乱葬岗拜祭罗慧娟女士。
他现在身份更加隐蔽和重要,万事都需要格外小心。
小宝又长了一岁,不再会哭着闹着找爸爸妈妈。
不过,白若兰告诉他,小宝依然有偷偷画画,画里,一对男女微笑着,手中牵着一个小囡囡。
他偷偷看了那副画,小宝已经忘记竹林同志和罗慧娟女士的相貌了,画中是她想象中的爸爸妈妈的样子。
第二天,沪上媒体热烈报道的头版头条是,国红两党代表共祭黄帝陵。
就在昨日,红党代表林公与国民党政府代表张暨及各界人士共同参加祭黄帝陵典礼。
厮杀了十年的两党,在中华民族最危难的时刻,炎黄子孙再度携手,共祭黄帝陵。
这也是西安事变之后,两党高层首次一起公开露面,向外界释放了强烈的信号。
……
一个多月后。
暨民国二十六年五月底,沪上媒体报道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为了进一步了解红色军队的情况,国党中央考察团考察陕北。
考察团先后察看了延州、关东、甘肃东部的红色军队驻地,受到了翔舞同志、叶公等红色高级将领的热烈欢迎。
此系民国十六年之后,国党要员第一次以和平的方式进入到红色武装根据地。
随后,国红两党开启庐山会谈。
沪上红党也接到了中央的电报,同沪上国府方面商讨释放在押‘zheng-zhi犯’之事。
六月一日。
龙华监狱。
经过沪上红党的不懈努力,五名身体情况极为糟糕之在押‘zheng-zhi犯’被同意先行释放。
瘦骨嶙峋的葛翠敏在同志们的搀扶下走出监狱大门,她的手里紧紧的抱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婴儿。
“思明,看到了吗?”葛翠敏指了指晴朗的天空,“那就是太阳。”
这是这个在监狱中出生、在潮湿、阴暗,充满血腥味道的监牢里生长的小小伙子谢思明,生平第一次见到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