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后方的司马光图浑身一僵,大喝一声。
他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会有人偷袭。
没人回答。
司马光图眯起眼,四处扫视,从他这个角度,看不见躲在大树后面的张荣方。
当即,他抬起弓箭,对准赵大葱。
既然对方是出来救人的,那....
嗖。
忽然赵大葱趴在地上的身体一动,一下朝着左侧平移过去。
她的左手被挂了根细线。
就这么一下耽搁,司马光图暗叫不妙,却已经来不及了,赵大葱已经被拉进侧面一处大石头后。
“给我上!一起压上去!”司马光图心头气急。
其余十来山匪面面相觑,慢慢朝前移动。
忽然一人顿住脚步,用开山刀在自己前面的草丛里一挑。
啪嗒。
一声闷响,草丛里一个简易捕兽夹被触动,尖锐竹子狠狠刺入泥地,吓了他一跳。
“头领,前面有陷阱!”
一群人顿时停住脚步。
他们也是在山林里混了这么久的人,对猎人用的捕兽夹也熟悉。
只要不是大意,慢慢排也能排出来,只是有些浪费时间。
可当下最缺的也是时间。
“二头领,反正那人已经废了,伤成这样也成不了气候,还是算了吧。后面可是又来人打起来了...”一头目不愿意上前拼命。
刚刚那半残的赵大葱都怼死了他们两人,现在这新冒出来的家伙,一来就打死一人,还放了捕兽夹陷阱。
他们上去是能杀,可谁愿意现在这个情况还拼命?
反正那人只是为了救人而已。
司马光图转念一想,确实如此。虽然心头依旧有些不爽,但....
“既然如此,撤!”他也不再废话,“回去统一口径,就那丑女人死了!知道么?”
“明白明白,反正那女的肯定也起不来了,伤成这样,啧啧...”小头目陪笑道。
一行人不再废话,迅速往后撤离。
张荣方托着赵大葱师姐,在树干后面将其背起,听到后面人退了,也是轻轻松口气。
刚刚那一下偷袭,他也是瞬间爆发全力,加上那山匪也只是个普通兵丁,没什么武功在身,这才得手。
但若是后面十多人一拥而上,他除了跑,别无他法。
他不是三头六臂,也不是钢筋铁骨,这十多人不少都拿着武器,还加上一个弓手盯着。
正面干肯定不行。
就这,还是按这些人都是普通兵丁来计算的,若是里面有着一两个品级高手....
情况更糟。
好在现在吓退了。他不再多想,简单用衣服捆紧血管动脉,帮忙止血后,抱起人快速朝清和宫方向返回。
若是再不快些,大葱师姐可能会失血过多,到时候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
*
*
萧榕倒在地上,胸膛,后背,全部都满是刀口。
血水染红他道衣,也将近处地面的一簇簇草丛染红。
不远处的萧青璎已经哭哑了嗓子,只是在地上蠕动,发出干哑的噪音。
但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意她们父女了。
黄聚德和一票山匪,正和陈无忧焦腾等人,与后来赶到的清和宫武修六人对峙一起。
清和宫来人,带头的,赫然是一面白无须老道。
老道头发雪白,负手而立,背上背着一把黑色宽厚铁尺,正站在张新泰和奇山等人前方。
“没想到,当真是你们在搞鬼。陈无忧,你和你父亲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原本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
老道轻轻叹息。
“原本我以为,你们虽执迷本门内斗,但对本教道义,终究还心怀一丝底线。可现在....”
“唐监院!你以为就凭你这么点人手,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陈无忧面色难看。
他怎么也想不到,监院居然亲自带人,出现在这里。
监院唐砂,是清和宫如今明面上最强的三人之一,是真正打出来的五品高手!
关键是,唐砂擅长的武功,正适合在这种山林施展。
而这些山匪虽然看上去人多,可大多只能打顺风仗,他们一个个身体素质和胆气,早就在数次的逃亡中,被消磨殆尽。
更要命的是,黄聚德这群人,一旦见势不妙,绝对不会和他们一起拼命。
“人多?呵呵。”唐砂冷笑一下,“陈大人,这次可就要多多依仗您了。”
话音刚落。
周围林中,窸窸窣窣的迅速涌出大片官兵。
全都是穿戴皮甲,头戴铁斗笠的大灵正规军。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高大,挺着大肚子,一身皮甲,连脑袋眼睛都被阻挡得严严实实。
看起来严实厚重的皮甲,在他身上仿佛完全没有感觉。
此人行走起来,步履轻松,手持一刀一圆盾,大步走在众多官兵最前方。
“果然不出唐道长所料,这群老鼠终于给引出来了。”陈大人畅快大笑。
“这趟功劳,就多谢道长相赠了!”他大手一挥,周围数十官兵迅速一拥而上。
“奇山叔,动手!!”陈无忧猛地往侧面冲去,同时大吼一声。
可惜,他眼里的奇山道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面带嘲讽的扫了他一眼。
“奇山,这次多亏你配合得当,提早给我报讯了。”唐砂面露微笑。
“陈家父子不顾道宫,草菅人命,造下杀孽,合该有此一劫。”奇山道人低头应道。
“只可惜萧榕了....”他有些惋惜的扫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萧榕。
“为了布局,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更何况,我也之前提点过他,可惜....”唐砂也是惋惜。
萧榕脑子不清楚,平白害了自己女儿。
萧青璎虽然有他安置在陈家父子手下的人帮忙看护,没出大事,可一个清白女儿家,落入饥渴的山匪窝里这么长时间。
就算身子确实清白,也没人敢要了....
两人当即不再去看萧榕父女,一前一后,上前出手,配合官兵围剿山匪。
张新泰在后面,也是深深叹气。
所以他和父亲,才不愿掺和这道宫内的争权夺利。成天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萧榕父女固然有眼无珠,识人不明。
可唐砂监院,也同样冷漠无情。
为了利益,为了权势,这年头,又有几个人能坚持本心。
当下,他也不再犹豫,快步冲出,配合其余人一起,围剿山匪和陈家势力。
而此时,躺在地上的萧青璎,这才明白,自己和父亲之前纯粹是被利用的棋子。
如今利用价值没了,根本没有人在乎他们是否还活着。
监院没了竞争对手,未来必定成就宫主之位。
她忽然一下子想通了...
这一场谋算,监院利用陈家父子勾结山匪,既一举剔除山匪隐患,送驻军将领一个大人情。
又剪除竞争对手,稳了宫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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