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的身影越来越远,倏而消失不见,想起李俊临走里的一番话,林冲脑子里那个模模糊糊的念头愈发的清晰,虽是盛夏,也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林冲也不是愚钝之人,在梁山这段ri子,晁盖和宋江之间的争斗心里也是一清二楚,不过他一向超然,从不参与任何一方,为人处事也是不偏不倚,秉公而行,事到最后,还是将他卷了进去,没想到江湖和朝堂一样,也是充满勾心斗角,蝇营狗苟,林冲心中郁闷,不过又想起远在二龙山的武松鲁智深史进等人,他还有兄弟,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兄弟,林冲心头一热,长啸一声,打马便向二龙山而去。
行得有数ri,眼看便要到了二龙山,林冲感到有点不对劲,越是邻近二龙山,便越是多了些全付武装,顶盔贯甲的士兵,通往二龙山的各条要道皆有军士设卡,过往行人都严加盘查,好几次林冲都是依靠高明的身手才惊险逃过,
到了二龙山山脚,林冲更是越发的心惊,只见这整个山下军营一座接着一座,将二龙山围得水泄不通,刁斗森严,气氛紧张,一股大战来临的样子,这官兵攻打二龙山也不知有多久,山寨中现在情况如何,鲁智深等人是否安然,自已竟无半点消息,这二龙山看守得如此严密,自己又如何上得山去,
眼看天se已晚,林冲心急如焚,无奈情况不明,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潜伏在一条山道边耐心的等待机会,想抓一个士兵来问明情况,无奈来来往往巡逻的都是大队的官兵,并无落单的士兵,林冲正等得心急,却听空荡荡的山道上又响起一阵马蹄声,远远的一骑飞至,林冲心中一喜,这不就来了吗,
那马刚到眼前,林冲飞起凌空下击,那名士兵眼前一黑,还来不及张口叫骂,全身一麻,动弹不得,林冲将他拖入路边的草丛,先检查了他身上的物品,林冲久在军中,通晓军中事务,见这人随身带着一块令牌和几封火漆封口的信件,便知这人是军中的传令官,林冲拆开信件,这里面都是些军队调动,粮草拔付之事,那名军官见信件被毁,急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双目圆瞪,无奈穴道被制,只能喉头里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响声,
林冲刚一伸手解开这名军官穴道,却听他狂叫一声“信件丢了,回去也是个死,老子和你拼了”正要反手抽出佩刀,林冲在他手上一拉一提,“卡嚓”两声,双腕脱臼,疼得他满头大汗,如是三番,再也没有反抗的勇气,林冲才慢慢的向他问明了情况
原来朝廷得知大名府失守,勃然大怒,打探出攻打大名府的贼人来自二龙山,调集了重兵前来围剿,此次前来围剿的官兵分别是由禁军统领索超,殿前指挥使黄信所带领禁军,以及大名兵马都监张清,河北团练使董平所收拢的残部的组成,这四路人马共约五万余人,攻打二龙山已有月余,偏偏这二龙山山高路险,各处隘口更是一夫当夫,万夫莫开,鲁智深等人死守不出,一个月下来,官兵损兵折将,死伤惨重,却只是推进到二龙山山脚,再也寸步难行,索超董平等人无计可施,只得兵分四路,将二龙山围得水泄不通,打定主意,困也要把山上的人困死在上面。
林冲翻来覆去的,见再也问不出更多的消息,在那军官的脑门上一击,将他打晕过去,看着二龙山不觉暗自发愁,这官兵把二龙山牢牢围住,防守严密,只怕是一只蚂蚁也上不去,自己这一个大活人如何才能混上山去和鲁智深武松等人会合,
正犯愁间,看到地上的军官,眼睛一亮,几下爬光了他身上的衣甲,这人体形和林冲相近,穿在身上倒也合身,幸好此时正是夏季,那名军官虽被脱得光溜溜的倒也不会着凉,只是山上蚊虫叮咬,想来也要吃上不少苦头。
林冲扮着那名军官模样,唤出林中那匹“紫电”飞马便奔向山脚的大营,此时天已全黑,营中的士兵都已安歇,大营中一片安静,只有几枝火把静静的燃烧,林冲飞马刚到大营门外,只听一声厉喝“止步,来者何人”林冲勒住马,高举令箭道:“再下乃是董平将军帐下的传令官,前来交付急件给索超将军”
守门的小卒仔细查看令箭后,刚打开营门,林冲飞马闯入,旁边几个士兵还yu相问,林冲取下长枪,一枪一个,搦死数人,其余的兵丁惊惶失措有的去取兵器,有的大声乱叫,只听”当当当”几声锣响,几名官兵声嘶力竭的大叫“有贼子袭营,有贼子袭营”
林冲却是不管不顾,纵马便向营中深处杀去,若有人挡路就是一枪,杀到士兵所住的帐篷外,林冲取下火把,四处放起火来,这盛夏天气,大火很快腾空而起,四处漫延。
黑暗中,这大营里的士兵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子也分不清来了多少敌人,四周的是敌是友,想的只是先保住自己,纷纷掏出兵器乱舞,“叮叮当当”的自相残杀,打成一片,大火逼近,大群大群的士兵从帐篷里涌出,官不识兵,兵不识官,上万人如无头苍蝇四下乱跑,整个大营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