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吕冬看领头的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本着和平处理,说道:“哥几个,都本地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犯不着。”
吕建仁大步过来,带着股混不吝的精气神:“想咋玩?白的黑的?画个道出来!白的,我大侄子是公安上的,黑的咱这就动手过过招!”
乔卫国和宋娜直接拖着上次的棍子过来。
对面领头那人盯着吕冬,下意识摸头上帽子,头皮莫名刺痒难受,说道:“咱大水冲了龙王庙,今个这事,就当没发生,行不。”
吕建仁还要说啥,吕冬拦住他,说道:“行。”他上前两步,把杜小兵拉回来:“咱们走。”
领头的人警惕的看着吕冬一行人,直到他们上车,才松了口气,突然想到电影里面的一句话,念叨:“人生何处不相逢……”
地上那人爬起来,说道:“大哥,你说话水平见长!”
领头的人摘掉帽子,露出一颗大光头,冷风吹过来,感觉头上的刺痒消失,踢小弟一脚:“以后长点眼色!”
地上爬起来的小弟莫名其妙,这哪跟哪啊?
大光头叹口气:“这还叫不叫人讨生活?生意没法干!碰个瓷都能碰上熟人,还是惹不起的那种……”
新入伙的小年轻说道:“哥,要不咱再换个行当?”
光秃秃的脑袋吹着冷风,头皮恢复正常,大光头说道:“咱继续,干完今天再换也不迟。”
到大集外围,看到戴着红袖章的大集管理人员,吕冬去做交涉,先塞给一包烟。
管理人员看了眼他机动三轮车,又问了具体做的营生,说道:“你车多,占地方大,都本地的,我也不跟你多要,摊位费、管理费和卫生费,总共15块钱。”
吕冬掏腰包给钱,然后在管理人员指挥下,拐进路一边的场院地里,因为来得足够早,卖烟花爆竹又不是固定摊位,占了刚进场的好地方。
场院地里,拉着很多红色的条幅。
“严厉打击非法生产销售烟花爆竹!”
“严禁无证经营运输烟花爆竹!”
“揭发举报非法无证运营烟花爆竹是每一位公民应尽的义务!”
“依法经营烟花爆竹,请到公安部门办理证件!”
很明显,公安不是胡来,提醒的标语早早拉上,有些条幅上连咨询办证的电话都有。
众人停好车,先把准备好的几张长条桌子卸下来,铺上布条当摊位,再往上摆样品。
杜小兵不大好意思,带着几分惭愧,说道:“真是不经历一些事,不懂得社会人心险恶,今天幸亏有你们,要不然我就麻烦了。”
宋娜宽慰道:“老杜,你是好心帮人,这事不能怨你。”
乔卫国拆箱子,说道:“他们不讲规矩!”
吕冬提醒道:“老杜,帮人没错,得讲究方式方法。”
杜小兵回头想想,说道:“吕冬,跟你比,我太嫩了。”
“跟谁比不好,你跟他比?”吕建仁抱着个大箱子过来:“这半年,冬子老练的连我快不敢认了,这就要出师了。”
各式烟花爆竹往上摆,天才刚大亮,赶集的没有,过来卖东西的人越来越多。
过了会,又有卖鞭炮的车进来,场院地有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足够人摆摊。
青照这边,都兴大年三十和正月十五晚上放烟花。
七点多,来了辆小货车,上面全是爆仗,车子进来就转弯,隔着十几米停在吕冬等人斜对面,上面下来一大一小俩人。
大的四十多,年龄小的二十左右,看样子可能是父子。
吕冬仔细看了看,跟自个这边的货不一样,他们那边的货品单一,全是爆仗,包装上面既没有商标,也没有厂家标识,就用报纸和旧挂历等做的包装。
这种爆仗,在农村市场上很常见,烟卷爆仗,俗称大白皮。
年轻的那个,拆开一包,挂在车边,爆仗非常大,手指粗细,长度超过十公分!
这东西响起来,跟雷子一样。
年龄大的那人,却直接朝吕冬这边走过来,冲吕建仁喊道:“老七!你咋也卖上爆仗了?往年你都笑我搞投机倒把,这也搞上了?”
吕建仁指了指搬货的吕冬:“三子,我是给侄子帮忙,搞投机倒把的是我侄,不是我。”
三子过来,看眼吕冬摊子上的样品,说道:“小伙子,第一年干这买卖?”
吕冬笑着说道:“是。”
三子拿起一挂红包装的鞭炮看看,放下后又拿烟花看,说道:“你不懂行情,走正规渠道拿货,挣不着几个钱!”
吕冬并不接话。
他想当个好人不假,却也不是心怀天下的圣人,这满场子的条幅标语。
吕建仁说道:“三子,大早上就来说这种屁话,你真讲究!”
“得。”三子往回走:“本想着指点你侄子几句,当我没说。”
他冲年轻人喊道:“赢子,咱的爆仗点一挂,引引客!”
“好来,叔!”
赢子又拆开一包大白皮,拴在竹竿上,三子接过竹竿,伸到旁边空地上,赢子也不着急,掏出根烟点上,吸了两口,这才去点爆仗。
大白皮很快炸响,吭吭的响声跟炸雷似的。
宋娜堵着耳朵,看着赢子手里的烟,这人真是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