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吴越大军再次集结于润州城下。
这次,兵力主要集中在南面城池的三座城门外,从西向东分别是德化门、仁和门、鹤林门。
仁和门位居正中间,也是润州城的中轴线。
此时吴越三万兵马齐出,极具威势,没有再分兵,都列阵在南面城池的正前方;从西向东,横排整列,就连绵了两里长度。
卢绛和苏宸站于城楼之上,观看前方吴越大军的方阵,都露出了疑惑。
今日吴越兵没有分兵,全部集中在了南面城门外,列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又要搞什么名堂。
“你们看,在吴越大军前方,抓出有许多百姓。”有人大喊一声。
卢绛等人望去,果然发现一些老人和妇孺、百姓,至少有一千多人,宛如牛羊一般被驱赶在军阵之前。
他们颤颤巍巍,哭喊声不断,旁边有吴越士兵很嫌弃,用鞭子抽打着哭喊的唐国百姓。
苏宸有些惊讶:“他们在做什么?攻城之前,弄来这么多百姓,难道打算用这些百姓做挡箭牌吗?”
“如果真是如此,其心可诛,吴越兵简直丧尽天良!”卢绛脸色阴沉,冷喝一声,看样子也被气的不轻。
两军对垒,不斩来使,更何况是手无寸铁的妇孺和百姓,如果用它们来进行攻城掩护,迫使城头的守军,投鼠忌器的话,不得不说,这种方法太卑劣了。
城头的守将们,还议论着,但城外号角已经吹响。
吴越主将沈承礼,大手一挥,下令攻城。
“快跑,否则,全部斩杀!”有士兵朝着那些被抓的百姓恫吓着,让这群百姓向前快跑。
“你们都是唐国的百姓,前方润州,有唐军在镇守,你们想要活命就快点往前跑,给你们逃跑和入城的时间,慢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千五百多的百姓,听到吴越兵的喊话,都有一些胆战心惊。
那吴越士兵都头,却仍冷酷无比,继续说道:“若是你们没有跑快,我们的人马就会从后面赶杀上去,落后者将会被乱箭射死,马蹄踩死,刀锋砍死,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们的求生欲了。
“啊啊,呜呜呜......”
这些百姓哭哭闹闹的,在吴越士兵的驱赶下,开始向城门处奔跑去。
一边奔跑,一边哭喊:“救命啊,开城门啦,我们都是唐国人!
“我们是丹阳县的百姓。”
百姓哭喊着,朝着仁和门、德化门冲去的景象,后方便是吴越兵在追赶。
城头上,守军将领也陷入了争论。
有人反对开门:“卢将军,这明显是吴越人的诡计,我们切莫上当,若是仓促打开城门,会使城门处大乱,吴越兵趁机入城,我们就很危险了。”
“是啊,贸然打开城门,肯定会十分危险!”
当然,也有裨将不同意这个观点:“万万不可,若是不开城门,城外那群百姓,岂不都被吴越兵给害死了,我们怎能见死不救,让城里的百姓心寒,也让将士们心寒啊,或许,城外百姓里,就有他们的父母和妻儿。”
救与不救,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也是对人性的考验。
有裨将客观分析道:“城外只有一千多人,跟城内成千上万的百姓相比,孰重孰轻?这应该想明白!”
“就是啊,我等不能因为就这一千多百姓,而让城内数十万百姓陷入危险啊!”
此时,卢绛作为主将,他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哪怕是苏宸,也觉得这个选择很残酷。
是要救眼前的少数人,赌上更多的人的命?还是忽视着一千多百姓的性命,安安稳稳守住大局。
自古以来,这都是一项很艰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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