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做成,韩少荣通过壳公司的资本运作,就能先赚上一钱,最终要有什么风险,也都由壳公司承担。
韩少荣用这种办法能说服余晋杰也就不叫人意外了。
他们之前预测余晋杰会拒绝,主要也是考虑到勃索-卡特锣钢铁工业复合体一旦发生难以意料的风险,会牵累到新钢联的主营业务。
要是韩少荣用这种方法将风险跟新钢联隔绝开,甚至还拉余晋杰在壳公司的资本运作中先共同赚上一笔,余晋杰为何要拒绝?
华茂目前还是在新钢联的第二大股东,也从没有干涉过余晋杰对新钢联的控制,余晋杰多多少少要卖韩少荣一个面子。
而新钢联的其他股东,虽然不能从中分到一杯羹,但只要没有大的风险,有几个人会坚决的站出来作为新钢联第一、第二股东的余晋杰、韩少荣?
东盛这时候的反对,就变得更微不足道了。
“要不我找张朝阳打听一下,看到底是不是这回事?”沈济问道。
张朝阳是新钢联的副总裁,卡特罗钢铁厂的运营团队目前是归他分管,余晋杰倘若跟韩少荣达成协议,必然要先知会张朝阳——张朝阳是他们绕不开的一个关键人物。
沈济跟张朝阳一直有着不错的私交,最初也是沈济推荐曹沫找张朝阳谈卡特罗钢铁厂项目,但最后被华茂截胡,也不是张朝阳能控制的事。
“好啊,打听清楚也好!”曹沫说道。
沈济翻出蓝牙耳机戴上,一边与众人往雪茄房走去,一边拨打张朝阳的电话。
众人在雪茄房里坐下,也能听见沈济跟电话那头的张朝阳在说什么,看得出张朝阳开始并不想将所有的事对沈济合盘托出,但沈济直接点破韩少荣可能会有的计划,张朝阳在电话那头才吐起苦水来。
“葛总还真是神了,真是韩少荣肚子里的蛔虫啊,”沈济拉了耳机,笑着说道,“目前他们的计划,还真是想在香港拿下一家壳公司——港股有无数仙股,拿下一家壳公司成本很有限,我甚至怀疑韩少荣在香港手里早就已经有几家壳资源了。韩少荣很显然已经说服余晋杰了,余晋杰昨天夜里就将新钢联几名高层找过来谈这事,所以张朝阳已经知道了这事。不过,张朝阳以及其他几名高层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意见……”
张朝阳以及其他几名高层有意见,曹沫、丁肇强、钱文瀚都不难理解。
余晋杰所经营的钢铁厂被新钢集团合并后,余晋杰在新钢联持股比例很低,新钢联的高层主要来自之前的新钢集团,并非余晋杰的嫡系。
在后续一系列的改制过程中,市里逐渐放弃对新钢联的控股,余晋杰对新钢联的持股才逐步提高,但一直到零七年初新钢联完成股权分置改革之后,余晋杰对新钢联的持股才超过30%,成为实际控制人。
所以余晋杰跟新钢联的现有管理层多多少少有些貌合神离。
整件事看着对韩少荣、余晋杰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新钢联的管理层却没有那么蠢。
风险就算能用壳公司进行隔离,但韩少荣、余晋杰想要从头到尾都牵牵掌握住勃索-卡特罗钢铁工业复合体,并将其运营好,不仅不能将现有的团队撤回来,还要更大规模调派管理及技术力量过去,甚至需要更高层过去坐镇。
这除了会分散新钢联现有的管理及技术力量外,更关键的谁愿意过去?
不要说没有人愿意过去,之前去的团队也必然会强烈要求回国。
余晋杰、韩少荣他们的投资风险是隔绝掉了,甚至还能先赚上一笔,但中低层管理及技术人员呢?
他们没有资格从资本运作里分一杯羹。
他们在新钢联有着稳定的职位、收入,没有大富大贵,却也生活、家庭稳定,被派到德古拉摩,也是服从集团的统一安排,满心想着熬三四年就能轮换回国内。
实施新的方案进行风险隔离的话,西海钢铁就要跟新钢联进行切割,这些派遣员工实际也就要从新钢联切割出去。
勃索-卡特罗钢铁工业复合体做成了,他们继续坚守海外还能拿一份高不了多少的高薪,勉强还能说得过去,但要是做败了,他们个人所承担的风险就大了。
当然,余晋杰、韩少荣真要强行推动相关方案,中下层管理及技术人员除了辞职离开,能反抗的余地很有限就是了,大多数人最终还是会选择妥协吧?
“听得出张朝阳的怨气非常大啊,现在负责卡特罗钢铁厂运营的团队,都是张朝阳带出来的人,余晋杰、韩少荣真要推行这一计划,张朝阳很难对这些人交待。他昨天就跟余晋杰大吵了一顿,但他并没有能力反抗余晋杰、韩少荣的决定,”沈济看向曹沫问道,“你要不要找机会见一见张朝阳?”